第十四回 呆瓜[第1頁/共4頁]
話音剛落,就見船頭那一道人影縱身躍下,她張大了嘴巴,看著那人輕飄飄地落在她身前,船頭微微一沉,暗影覆蓋在頭頂上,她個頭隻平平到他胸口,感受本身就像是站在一頭大雕跟前的小雞子,她仰起臉,他低了頭,她因而總算看清楚這個拉弦兒的長得甚麼樣兒――
她隻當人家是要泊岸,見他們的劃子擋了路,以是不管不顧地撞上了。明顯是對方理虧,她卻不能活力,隻怕船上有甚麼大人物,爭論起來反要虧損。
吳茱兒點頭擺手,倉猝辯白:“我冇撿到你的樂譜,當真。實話奉告你吧,這曲子是我半個月前在河上偷聽來的,對了,當時有一艘遊船,彷彿就是你的船吧,我聽到船上有人拉弦兒,感覺那調子風趣就記下了。哦,我曉得了,該不會那天就是你在拉胡琴吧!”
頭頂傳來一句探聽,吳茱兒吃力地仰著脖子,就見一名男人長身立於船頭,揹著光看不清麵龐,穿的是灰衣白衽,蜂腰束帶,描述非常之苗條。又見他束髮披肩,不拘末節,雙臂疊於胸前似是抱著一柄長劍,看是個江湖人士,英勇少俠。
吳茱兒有點兒眼暈,她自認的見過幾個姣美郎君,可同這拉弦兒的一比,那幾個的確就冇臉出門了!
身為一個音癡,不通樂律,乃是他平生最大的熱誠,高傲如他,豈可忍耐本身有如許的缺點。他十二歲出師,遊學天下,遍尋怪傑奇譜,就是為著有朝一日洗刷熱誠,但是這些年他一次次絕望而歸,這首《太白洗劍歌》恰是他從一名隱士手中得來的樂譜,但是他識得譜,奏得出音,卻完整感受不出樂律之美,直到明天――
太史擎冰渣子似的目光來回掃在她臉上,離得近了,才發明她臉上不是長得麻子,而是蚊子咬的紅疙瘩,腦中靈光一閃,忽就認出來了,很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天然不知這是何曲目,”他故作陰沉,冇個好臉:“因為此曲乃是吾家傳的一本樂譜上所記錄,數日前不幸丟失途中,想必被你撿去偷師自學。”
他打的一手好算盤,吃定她拿不出樂譜,恰好合了他的意。以此為由,先把人扣住了,再漸漸切磋他為何能聽得出她的笛音。
“是你?”太史擎麵露思疑,儘力回想在哪兒見過這張麻子臉。
兩人這番言語,落在旁人耳中,倒真像是吳茱兒的不是了。
太史擎有如一盆冷水重新頂上澆下來,刹時啞了火兒。
隻見此人麵如刀刻,額頭若斧削,雙眉似劍,鼻似峰高,一對鷹眸瞳色淡淡,竟不將人看在眼中,神也傲,人也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