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有鬼[第1頁/共5頁]

吳茱兒慌手慌腳地解著襪繩兒，解到一半，俄然感覺不對勁兒，她手上行動放慢了，偷偷抬眼去瞄那位鬼爺爺，隻見那一對鬼火兒就跟眸子子似的，正盯著她的腳——

......

吳茱兒隻能瞥見他兩隻眼睛珠子發亮，看不到他身形，真當他是鬼，哪兒敢作對，捂著嘴忍住喉嚨管裡的尖叫聲，後背貼著牆，哆顫抖嗦地停不下來。啊啊啊，本來這世上真的有鬼！

月娘張口結舌，迎著他鋒利的眼神，答不出口。

太史擎站在門口，一條腿抬起來正要跨進門裡，劈麵撲來一股酸臭味兒，熏得他神采一黑，僵在那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鬼處所，就連他的恭房都比它潔淨。

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硬被他找出乾係了。

這天早晨，曹寺人讓人送來一桌酒菜，又在天井裡叫了一小班伶人，原是為了哄她歡暢，可見月娘重新到尾冇個笑容。他自討敗興，氣急廢弛地帶著人走了。不知這麼下去，他還能忍上她幾天。

吳茱兒從速點頭。

“你——”

她不是。

月娘何其敏感，一句話聽出他弦外之音，神采唰地一白，狼狽地低下頭去。不錯，她的確是生了野心，從那天早晨曹寺人奉告她要將她送進宮服侍天子起，她就開端擺盪，與其一死了之，不如罷休一搏。若能如願，她這輩子說不能還能再見到爹爹與哥哥們。

隻見那纖細如腕的腳脖子上乾清乾淨，得空無疵。

太史擎又將吳茱兒打量一遍，隻見她穿得寒酸，頂著一頭雞窩，不大的小臉上黑一道黃一道，不幸巴巴，底子瞧不出長相跟那東廠的大宦官有冇有類似之處。可他不斷念，抱著寧錯勿失的心機，冷聲對她道：

‘言忠信，行篤敬，懲忿窒慾。’

太史擎眉頭一挑，轉過了身，鋒利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麵無神采道：“救她能夠，不過你要答吾一問。”

“閉嘴。”太史擎還在為方纔踢錯了處所鬨心，抬高了嗓子警告她：“再喊就殺了你。”

“啊？”吳茱兒這下醒了，迷含混糊展開眼，還不曉得剛纔產生了甚麼事情，隻見頭頂上懸著兩點幽光，鬼火兒似的忽閃忽閃。嚇得她三魂出竅，連滾帶爬地坐起來，手腳並用地蹬著地今後退。

“脫！”他聲音冷就像是雪山上的冰渣子。

月娘覺悟過來，抓住了承擔站起家，心底五味陳雜，小聲問道：“是蘭夫人請中間來救奴家出去的嗎？”

太史擎一句廢話都不想和她多說，他憋著一口氣，蹲在她麵前，伸手去捏了她的腳脖子，轉到腳踝內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