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儘我所能[第1頁/共4頁]

“似你這般讀書人，如果死個潔淨，這天下也就承平了。”

“快叫你師妹停了吧，莫再糟蹋人耳朵。”

第二十九回 儘我所能（加更）

雲清珂扔了琴，對著一臉呆樣的吳茱兒抱手作揖，躬身一拜，而後撿起地上的帷帽，揚長而去。

“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此乃辦事之要也。”

她不是個頂頂有骨氣的人，乃至有些窩囊，如果明天恩公要她同人比試寫書畫畫，她必然老誠懇實地認輸。但是現在要她吹笛子，那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就不能也不肯畏縮。

“茅山書院的牌匾就讓你們留著也罷，吾隻要一言鑒定：假如死性不改，學風不正，百年以後，此處蕩然無存。”

三者皆輸，她唯有毀琴方能自省。而那一拜，倒是她感激對方，用這一曲驚醒了她。

他一腳踩在上頭，環顧四周或是麻痹或是愚笨的麵孔，朗聲唸白——

雲清珂隻感覺耳中萬籟俱靜，隻要這一曲《虞美人》。

吳茱兒聽到了茅山弟子們的恥笑，也聽到了賙濟川的挖苦，她的手在顫栗，她尷尬的想哭，她曉得本身應當停下來找個地縫鑽出來，不要再自取其辱。但是她底子停不下來，因為她停下來，就是主動認輸。

《虞美人》是個悲傷的故事，月娘念過一首詞，她不記得了，但是她記得當時她想哭，是因為她聽了這首曲子，想起來她十歲那年月朔次跟著阿爺出遠門，白日在繁華的街道上叫賣，夜裡卻冇處落腳，隻能睡在城隍廟裡，她枕著阿爺膝頭，阿爺摸著她的腦袋，那一聲悄悄的感喟，叫她想哭。

不由地替茅山書院捏一把盜汗，輸了這一場比試，莫非真地要把書院的牌子摘下去？

話未說完，就見雲清珂回身走到大青石中間，抱起了她的古箏，高高舉起，狠狠地摔到賙濟川的腳邊，隻聞一聲嗡鳴，刹時絃斷木裂，嚇得四周茅山弟子紛繁退避，賙濟川則是被飛起的琴絃劃傷了臉麵，捂著臉大喊小叫。

賙濟川和幾名茅山弟子還在冷嘲熱諷，話越說越刺耳，嗡嗡亂亂饒人視聽。未見雲清珂的神情驀地一變，盯著吳茱兒的身影，竟建議呆來。

“知名氏，這下你另有甚麼話說？”賙濟川對勁洋洋地指著吳茱兒，道：“大師有耳共聞，你拿這魚目比珠，還不認輸？”

這一句，但凡是入得書院之人，都不會陌生。這是朱子聞名遐邇的《白鹿書院揭露》當中的一句，厥後傳播到其他書院，六大書院皆不例外，刻成石碑引為學規，大家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