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喟之聲似有似無——雪雁嘴唇青紫,不敢獨立,纖秀的身子直往紫鵑身後躲去——</br> “女人,你真的要去了麼?”紫鵑眼泛淚光,站了起來,護在雪雁身前,“紫鵑大膽,有一番話要對女人傾訴——你我雖為主仆,實則姐妹一場,紫鵑曉得你心底的苦,這惶惑亂世,本無我等自主之時,紫鵑有句忠告,女人來世若再為人身,切不成再入如許的人家,表麵都麗堂皇,熠熠生光,內裡卻如人間煉獄,噬人皮肉······女人當睜大慧眼,尋得一個父愛母慈,至心疼人的人家,又或者不要生就如許一顆剔透小巧心,也好少了這諸多的煩惱······”說到這裡,紫鵑已泣不成聲——</br> 好個紫鵑,真恰是知冷暖,懂人倫!黛玉止步歎道——</br> 想來這渾沌之世,本無我一個弱女子容身之處——罷了,我已將平生眼淚還他,理應再無沉淪之心——黛玉衣袖一揮,舉步入了這暗淡走廊處,“噗——”她一頭撞入一人懷中,身子晃了一晃——</br> “嫂子,你說林mm真的就——”這掩麵的人恰是探春,隻見她腳步倉促,尾隨李執身後,倉促往瀟湘館而來——</br> “隻怕就這會兒了,怪不幸見的,從速去見見吧——”兩人說著,皆掩麵而泣,並不睬會黛玉——</br> 斷腸人見斷腸人,不過更加苦楚罷了——“啪啪——”雨點兒打在芭蕉葉上,這或許是老天的眼淚吧,或許他也在哀歎此人間的倉促無法——</br>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日葬儂知是誰——這淒淒夜色之下,我本是那離開枝頭,孤寂飄落的花瓣,又有誰會如我當初普通,將儂拾入花袋中,顧恤安葬——</br> 現在人去房空,本應諸事休了,偏又有萬般心境,思惟起姐妹間的玩鬨,外祖母初時對我各式心疼,也不過是這俗世之間,一種所謂的親情牽絆罷了,畢竟還是抵不過這所謂的賢德,麵子,亦或是監禁的人道了——</br> 罷罷罷——既是這紅顏已逝,俗緣已儘,空留這萬般嗟歎,又有何益——</br> 門路烏黑,走那裡都一樣,然火線突現微微亮光,有個窈窕身影,被亮色覆蓋,嫋嫋而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