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看著牆上的宮規磕磕絆絆地讀了起來：“一：凡宮女不……不……回姑姑的話，有些字不熟諳，奴婢識字有限，望姑姑恕罪。”說美滿臉漲紅，惴惴不安。

“吳青……我記著了。你，很好。”說完跟上李姑姑的腳步去了東丁間。

正鬨著，就聞聲院子裡有動靜，果兒忙出門去看，便見院子裡停著五輛手推車，車子上各放著兩個木桶和兩個裝滿炊餅的竹筐。一群宮女擠在車旁領飯食。果兒忙叫道：“快快快，院子裡正領飯呢！”說完一把拽了吳青巧兒拿著桌上的粗瓷碗奔了出去。

阿誰叫琴琴的宮女，鴨蛋臉杏眼櫻唇，身形婀娜，真真是個美人，隻是嘴角一顆黑痣生生損了三分色彩。琴琴一邊忙著清算，一邊撇著嘴嘲笑道：“說出來真是羞死小我，二十多個女人擠在一個水池子裡。洗好了就光禿禿地站成一排，三四個粗手粗腳的婆子一個個挨著查抄我們的身子。先是重新發到腳指頭看了一遍，然後在我們身上又摸又捏，還讓我抬起胳膊聞了半天咯吱窩。本來說是讓我留下的，就有一個馬臉婆子說我臉上這顆痣不好，道了一聲‘去’，就有人領我出來了，連頭髮都給我剪了。”

等馮女史走遠了，阿誰在剪頭髮時哭出聲的小宮女一臉欣喜的湊到一名新來的宮女麵前，問道：“琴琴姐，你不是去劈麵房間了嗎，如何也分到我們這兒來了。快，我這邊空著，你就在我中間安設吧！”說著上前幫手。

半晌無人應對。果兒站在一旁不斷的給吳青打眼風。吳青一想：“識不識字的很快就能被人看破，在教誨姑姑和女史麵前作假討不了好，倒不如說實話。”隨即一咬牙上前回道：“回姑姑的話，奴婢識得字，願大膽一試。”

說完和李姑姑將十頁宮規整齊的貼在通鋪劈麵的牆上。李姑姑貼完手裡的宮規又問眾宮女：“有冇有識字的？”眾宮女你看我，我看你。這時候琴琴上前邁了一步福了一福回道：“回姑姑的話，奴婢能識幾個字。”

“哦！那你把宮規大聲讀一遍。”李姑姑冷冷地說道。

三人相互打趣，一種幸運感漫上心頭。

“好，你且讀來。”

吳青笑道：“大師不要慌，有十天的時候呢。不如我們一天記十條，十天下來一百條就齊了。”

未幾時，眾宮女都領了夕食返來了，一人兩個炊餅，一碗菜粥。粥煮得淡薄，能照見人影。內裡的青菜冇幾根還泛黃。看眾宮女的反應這炊事應當是在能夠接管的範圍內的。果兒倒是吃的歡，見巧兒吃得慢還自嘲地說道：“我家窮，這白麪炊餅十天半個月都見不著一回，你們可不準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