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看到胡不喜這副不知恥辱的模樣,晉王總會忍俊不由。胡不喜是真小人,慣於貪小耍詐,卻又耍得並不高超,他一舉一動埋冇瞭如何的心機,天然逃不過晉王的眼睛。以是晉王纔會明知其陰損不良卻還是將其留在身邊,隻為了看他每日醜態百出,藉以解悶逗趣罷了。
“又錯了,又錯了,看來你這眸子子要摳兩遍了。”晉王哈哈大笑,“這一塊不是金鑲玉,這一塊是石中玉!”
每到一處,少年們都會拿出銀兩悄悄塞給胡不喜。給很多的,他會一邊喜笑容開地謙讓:“這如何使得,可真真是折煞老奴了。”一邊將銀子心安理得接到手中。
全部院落青磚鋪地,東南角種著數株寒梅,西麵是一排兵器架子,上頭刀槍劍戟一應俱全。沈思暗自點頭,這倒是個每日晨起練功的絕佳處所。
書架左邊是一扇龐大的水墨屏風,上頭繪著“塞外秋霜圖”,疾風勁草,馬蹄如飛,筆觸澎湃大氣暢快淋漓。繞過屏風便是臥房了,打眼望去一素到底,從被褥軟枕到羅帳簾籠,皆是粗布縫製,既無紋繡也無飾品,竟與他在軍中所用毫無二致。
晉王妃慈愛地笑笑,拉著他到桌邊坐定,似家常閒談般說道:“沈公子不必多禮。這一次多虧你領兵得救,王爺才氣勝利得救。你是王爺的仇人,天然也是我的仇人。我所做這些嚕囌小事和拯救之恩比起來,的確不值一提。方纔我與王爺見麵,聽他講起你天降奇兵大敗叛軍的場麵,真是敬佩不已。提及來,你這行事風格倒使我想起一小我來……”
“沈公子,可還對勁嗎?”身後俄然傳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和緩女聲,沈思倉猝轉頭去看,隻見對方約莫四十歲高低,麵龐圓潤富態,舉止安閒端莊,身側還跟著兩名一樣清麗可親的侍女。
世人看看沈思桌上光可鑒人的空盤盞,又看看沈思大步流星走出門去的背影,一個個心頭不免迷惑更勝。獨獨晉王內心倒生出了些許欣喜——看來那黑小子對本王品性好壞還是介懷的,這倒何嘗不是件功德。
王妃沉吟半晌,語重心長地答覆:“王爺富可敵國,衣食無憂,隻是偶然過分孤單。如果沈公子故意,就常邀王爺一起喝喝酒,練練劍吧。”
“哦?”沈思禁不住獵奇,“哪一名?”
給得少的,他還是會皮笑肉不笑接過銀子揣進懷裡,等行至無人處卻又一口濃痰啐到地上,還用鞋底蹭上幾蹭:“呸,這就叫拿著葦管吹爐火——太吝嗇了些!這副德行還想出頭?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