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崖頂_第57章 雁南飛,日暮鄉關幾時歸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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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是幾文錢一大包的碎梗子,裝茶的容器是帶著裂紋的粗製大碗,可就著這“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的山野秋色,也彆有一番風味。晉王偶然間瞄到西廂屋門上貼著副大紅喜字,隨口問仆人道:“老丈,但是家裡剛辦過喪事?”

“簡樸嗎?”沈思苦笑著搖了點頭,“可一點也不簡樸的。”

那刀改進自唐朝的陌刀,刀柄長而厚重,舞動起來虎虎生風,吹毛立斷。雨水濺落於刀鋒上,激起一陣令人顫栗的纖細顫音,所到之處人馬俱碎,血肉橫飛,無可生者。

晉王挑挑眉梢:“就這麼簡樸?”

時候尚早,山間乳紅色的晨霧還未消逝,襯得樹木蒿草影影綽綽,如同置身瑤池。沈思所騎那匹名叫戰風的小馬一起逛逛停停,或是溪中飲幾口清冷泉水,或是路邊嗅幾下不著名的野花,沈思也不催它,任它隨心所欲地磨蹭著。

就在此時,隱於革車背後的晉軍兵士如鬼怪般飛身躍出,“刷”地亮起長刀,哈腰伏背,左揮右砍,刀刀斬向仇敵的馬腿,直待戰馬嘶鳴著栽倒在地,韃靼人跌落馬下,馬上便會被四周八方刺來的長刀開膛破肚一剖為二。

晉王打蛇隨棍上:“我有小五,還要臉皮何為?”

仗打贏了,葭州奪返來了,沈思那顆賭在軍令狀上的人頭也保住了,可冇有人喝彩雀躍,冇有人擊節而歌。他們隻是冷靜搬運著屍身,冷靜將本身的兄弟安葬,又點起大火將仇敵全數付之一炬。濃煙滾滾,遮天蔽日,覆蓋四野,火焰吼怒著將那些殘肢斷臂淹冇腹內,焚為灰燼,又隨風吹散。或許現在的葭州,就是一座陰霾之下的龐大宅兆。

走出院子牽過了馬,沈思斜眼瞄著晉王手裡的紙包:“守之你又在搞甚麼花樣?”

男仆人渾厚一笑:“是我那兒子三日前剛娶了新媳婦,這不,小兩口起大早騎著毛驢到嶽母孃家回門子去了。”

晉王歎了口氣:“實是本王無能,累得小五到處跟著掛記,辛苦你了……”他目光投向遠處連綴起伏的山巒,兀自墮入了遐思,“等這場仗打完了,我們一起回攬月山逛逛吧。找處景色極佳的地點,購置一座宅子,四周要有朝陽的山坡,能夠放馬,能夠種菜,院裡鋪上打磨平整的青石磚,便利你夙起舞劍練功,院門口種上棵老槐樹,暑天就躲鄙人麵乘涼。馬廄要砌在院外,棚頂高一些,你那馬可不誠懇,對了,夏季還要購置個割草料的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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