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閉眼歇了半晌,再次睜眼細細打量著對方,晉王仍穿戴那日迎敵時所著的鬆黃色錦袍,隻是撤除了外罩的鎧甲,衣衿上的血跡和塵汙還清楚可見,看來這三天應是衣不解帶等待在本身床前的。想到這沈思不免苦笑了一下,沙啞著嗓子用氣音嘲弄道:“怪不得……聞著都臭了……”
那支白玉簪沈思有些眼熟,可一時又記不起那裡見過,他不想遲誤晉王措置閒事,因而用心不耐煩地朝傳揚了揚手:“快些去吧,莫囉嗦了。便是麵龐再俊朗,每日對著也會膩的。”
見侍從拔腿要往外跑,沈思咬牙吼出兩個字:“返來!”喘氣半晌,他目光掃了一眼滿地的糖渣和碎片,“先……把地上清算潔淨……彆給王爺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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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晉王原想說一番感激、嘉獎之語,可不知何故鼻腔俄然一陣酸澀的,為怕人發明他從速彆過臉去,死力忍耐了好一會兒,眼圈還是難以矜持地紅了起來。
“我可不肯意!”不等他說完,便被晉王笑著打斷了,“我比你年長十幾歲,如無不測,將來老是要走在你前頭的,若真格同生同死,那我的小念卿可就太虧了!”
誰知還冇等展開行動,就被衛悠給發覺了,那柳姓副將並數十名親信士卒當即被人五花大綁押到了衛悠馬前。衛悠輕描淡寫地瞥去了一眼:“就按軍法措置吧。”
解州已被大火燒成了一片廢墟,周遭數十裡鮮有火食,這工夫想去找麝中極品當門子與積年野山參,一時之間又談何輕易?晉王望向床上一動不動了無活力的沈思,結結巴巴問道:“如果尋不到對症的藥材,他、他還能撐多久?”
沈思昏睡那三天裡,晉王一顆心都係在了沈思身上,對外界的統統幾近不聞不問。現在沈思醒了,他也終究想起衛悠那百萬雄師來了。這工夫衛悠如果趁亂建議守勢,以晉軍低迷的士氣抵擋起來定然非常艱钜,即便竭力一戰,也逃不過損兵折將元氣大傷的了局。更何況沈思的傷情需求放心靜養,若再生戰事,不免累他跟著煩惱傷神。
說著話他已目不斜視地催馬拜彆了,跑出一程,忽而又將馬勒住,轉頭朝著晉軍大營深深望了一眼,眉宇間垂垂出現陰霾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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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腦筋裡冒出的第一個動機就是回擊去摸本身的佩劍,可他傷了這些日子,晉王天然不會準予房間裡放有兵器。就在他籌算挺身而上舉拳揮向牛黃的時候,牛黃俄然手腕輕抖,些許紫色粉末自掌心揮灑出來,散落空中,沈思隻聞見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氣,再想屏住呼吸已來不及了,他身材刹時癱軟下來,神智雖是復甦的,可手腳四肢皆不受節製,連聲音也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