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端起茶碗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待到吊足了晉王胃口,這纔將整件事前前後後詳細報告了一遍。晉王聽後大笑:“這丫頭,歌曲文章針織女紅無一精通,恰好生來就運氣好!”
-
沈思握起拳頭略顯難堪地蹭了蹭額頭:“守之,實不相瞞,出門前我曾承諾過王妃,找到郡主後馬上將人帶回府去的。遵循王妃本意是想將郡主禁足一陣子以修身養性。但我左思右想,總感受那並非萬全之策。郡主正值奸刁率性的年紀,又滿腦筋不實在際的鬼點子,能關得了她一時,如何乾得一世?人總要吃一塹方能長一智,莫如趁此機遇給她點經驗,或答應使她學會三思而行的事理。是以我才自作主張將她帶來了虎帳,你不會怪我吧?”
沈思昂首掃了晉王背影一眼,扁扁嘴,默不出聲站起家跟了上去。行軍兵戈需求高低分歧、戮力同心,最忌主帥威儀受損,現在無數雙眼睛盯著,總要給晉王撐足臉麵才行。二人畢竟身份有彆,就算私底下再不分尊卑,明麵上也要守著端方,這點分寸沈思還是有的。
對峙半晌,晉王緩過神來,站起家將帕子一丟,換回了高高在上的寂靜氣度安閒開口道:“本王有準予你起來嗎?持續外頭跪著去!愈發不懂端方了……”
沈思飲茶隻圖解渴,向來冇甚麼閒情逸緻去細細品鑒其中真味,故而更偏好醇厚爽滑的陳年熟普。他這一起又要保全郡主安危,又要防備敵軍偷襲,行得倉猝不說,夜裡睡覺也要保持著十二分的警省,現在早已怠倦不堪、饑渴難耐。見了清澈芳香的茗茶,他當即接到手中迫不及待痛飲了一大口,不想那茶是沸水衝的,頓時燙得他“噗”一下全都噴了出去,連動員手上一抖,茶杯也扣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鞋麵、褲腳全都被濺滿了熱氣騰騰的水漬……
見他說得不幸,沈思倒被逗笑了:“實在……也有那麼一二分是擔憂你養尊處優、久疏戰陣,特來監督於你的。”說完本身感覺有些難堪,又倉猝辯白道,“大敵當前,我身為王爺義子,天然也該為晉原出一份微薄之力。”
“可、可你們……父王你……”郡主胸脯狠惡起伏著,想辯論一二,卻又找不出任何事理,最後負氣說道,“跪就跪,天降大任,也要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女兒並不驚駭,隻是懇請父王先赦了那些侍衛與侍女吧。此番偷跑出來是我本身的主張,與人無乾,外頭那些都是服從於我的,你要罰隻罰我一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