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一陣亂響,緋紅郡主帶著剩下的侍女們鑽了出來,一個個頭上還戴著樹枝紮就的假裝,渾身圍滿藤蔓與枯葉。在她們腳下,橫七豎八躺著幾名渾身是血的男人,手腳都被健壯捆綁著,嘴巴也被緊緊塞住了,隻要鼻孔在“呼哧呼哧”地喘氣不止。
其他人等認出沈思,也都連續掀掉了蒙麵的黑紗,本來都是郡主身邊扮作男裝的親信侍女們。堪堪避過一場自相殘殺的災害,那群稚氣未脫的小丫頭不但不見後怕,反倒你推我搡嘻嘻哈哈笑鬨起來,看得沈思氣不打一處來,沉著臉喝道:“都給我閉上嘴巴!”
直比及帳中再無外人,晉王才一拍桌案勃然大怒道:“好大的膽量,不但不知改過,還找來諸多藉口,是想為父嘉獎於你不成?給我跪到外頭去靜思己過,何時想明白了何時起家!”
眾侍衛一見郡主紛繁躬身見禮:“屬劣等見過郡主,庇護不周請郡主懲罰。”
金葫蘆在一旁怯怯問道:“公子怎會呈現在此處?”話音未落,又被沈思一記淩厲眼神瞪成啞巴了。想也曉得,沈思定是為追蹤郡主而來的,惹出這麼大亂子,他另有何臉麵多做言語。
說話間他雙眼隨便朝外掃去,俄然精光一閃,在那片臉孔恍惚的人群當中,有張烏黑漂亮的麵孔霍地跳脫出來躍入了視線……冇錯,恰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唸的那張臉!
“旌旗但是我偷來的,出門前你們都說派不上用處,現在曉得我的先見之瞭然吧……”
侍衛們定睛一看,竟是隨了郡主擅自出府的金葫蘆。
金葫蘆不由誇,兩句好話便已漲得滿臉通紅,話也說不出,隻一味撓著頭“嘿嘿嘿”傻笑不止。
人就在麵前,他倒騎虎難下了,一張臉半是嗔怒半是嗔怒半是忍俊,一雙手要伸不伸,想扶又不能扶,渾身生硬著,說不出的古怪……
很快,又有人在火線幾丈處搜刮到了一些崩斷的繩索,以及兩側樹乾上模糊可見的條條勒痕。
金屬碰撞的鏘鏘之聲尚未停歇,便見一群猿背蜂腰、黑紗覆麵的傢夥“呀呀”尖叫著從樹後霍然躍出,兩邊瞋目而視,混戰一觸即發。沈思正欲脫手,猛發覺劈麵為首一人所持長刀分外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