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微挑鳳目滑過書皮，見他看的是《本經陰符七術》，便借勢問道：“故善損悅者，誓若決水於千仞之堤，轉圓石於萬仞之穀。念卿，你是有何必成之事，卻受了邪念所擾呢？”

至於牛黃，擺佈是出不去王府的，就算偶爾溜出小院逛逛府中景色，走到哪也都有人盯著，一來二去，也就冇甚興趣了。這些天他都在房裡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歸正王府裡頭有大把好飯、好菜養著他，他倒落得輕鬆安閒。

他所體味的沈小五確切年青打動，也確切倔強率性，但毫不是個不顧大局之人。晉原一旦開戰，死傷的是火線將士，刻苦的是百姓百姓，這類事理沈思豈會不懂？他不信沈思會為了一己之私至彆人道命於不顧。

晉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是啊，沈思不正煩惱於想殺本身又難以動手的窘境？現在欽差一死，自已與小天子之間再無調停餘地，比及烽火燃起，便是一箭雙鵰，不費吹灰之力挑起兩大仇敵的決死惡鬥，對沈思來講，何嘗不是一件功德。

沈思不解地眨眨眼，隨即“切”地一笑：“此處隻要你我二人，何必假惺惺諸多客氣。莫說這院落是你晉王的，就算這屋中一桌一椅一杯一盞都是你晉王爺的，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誰敢說三道四？”

大夫誠懇答覆：“公子年紀輕，根柢好，較凡人來講已是規複得極快了，隻是平素太不懂珍惜本身，使傷勢略有幾次。雖說顛末診治上藥已無大礙，畢竟也是有損身材的。”

晉王待要再說甚麼，院子裡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二人朝門外望去，原是府中大夫帶著小童替沈思換藥來了。大夫見晉王也在，從速上前施了禮，籌算先行辭職，晚些時候再過來問診，以免毛病了王爺與公子的閒事。

室內悶熱，沈思的房門開著，他隻穿了一套中衣中褲，正斜靠在紫檀羅漢榻上看著書。見晉王走進門，他隻撩起眼皮隨便掃了一記，就重又把心機收到了書裡頭。

晉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考慮著問道：“那麼你們追逐凶手的途中，可曾看清了對方樣貌？”

大夫與沈思繞過屏風轉進了臥房，很快室內飄滿了草藥香氣和淡淡的血腥味道。晉王正順手翻閱著架子上的冊本，小童托著換下的舊繃帶與空藥瓶走了出來。晉王一眼看到紅色布帶上模糊透著血跡，紅得刺目。前幾日在船上，都是他親力親為替沈思換藥的，那條從小腹直延長到肋下的傷口明顯就將近長出新肉了，他記得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