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無法瞥了晉王一眼,端倪間止不住的笑意:“你我瞭解二十年了,從不知你竟如此儉省,唉,莫操心了,既承諾幫你把人照顧好,天然是要妥妥鐺鐺的。”王妃指了指身後侍女端著的幾隻小沙鍋,“這一份擱了人蔘,他年紀悄悄吃著過分炎熱,我另加山藥煮了一份,味甘性平還可祛風驅寒,專給他留著呢,你儘管好好吃你的就是了。”
“誰說二王子是敗北被俘?二王子隻是審時度勢,為儲存氣力而使出一招詐降之計。”晉王笑意坦誠,“明日酉時,你會趁保衛送飯的機會破門而出,奪走馬匹,單人一騎悄悄潛入營地救出被俘的部下,又順勢偷走晉軍的服飾、印信連夜北行。這一仗你便是敗了,還是有勇有謀有情有義,而你所救出的兵士自此更會對你忠心不二。”
安步來在湖心的石拱橋上,岸邊盞盞煙花騰空而起,鳳簫聲動,玉壺光轉,火樹銀花星如雨。
見哈裡巴已經擺盪,晉王從懷裡取出捲紙張悄悄扣在了桌上:“這裡是捏造的通關文書並一份輿圖,韃靼俘兵的扣押地點與出逃線路已標註好了。明日酉時隔壁配房俄然起火,慌亂之際小卒們不慎將鑰匙掉落在了柵門前的磚縫以內。至於開不開這道門,就看你本身了。二王子,你是個聰明人,一邊是掌控全部韃靼草原的哈裡巴大汗,一邊是窩窩囊囊命喪火場的知名死鬼,你該何去何從呢?”
將將入夜,晉王便帶著沈思出了王府,他二人皆是一身低調的暗色衣裝,風帽掀起來遮住了半張臉,混在人群裡毫不出眾。而屠莫兒與一眾侍衛則都是平常旅客打扮,假作不經意漫衍於晉王四周,一個個雙眼警悟地諦視著來往行人,唯驚駭擾到自家主子。
晉王屏氣凝神將耳朵伏在沈思嘴邊諦聽好久,還是冇能比及那後半截問話。守之你是不是對我……對我甚麼?另眼相看?一見傾慕?情有獨鐘?若非沈思睡得苦澀,晉王真想立即把人拉起來回他連續串的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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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悄悄歎了口氣:“我少年喪母,青年喪父,手足相殘,好友儘亡,又膝下無子,這平生何曾團聚……”想到沈思現在也是身處他鄉骨肉分離,他恐怕勾起沈思的悲傷事,又從速扯開話頭,“還好得遇念卿,為我平增無數歡樂,我……”
說著話,晉王緩緩站起家來向外走去。他走得很慢,似在用心等候甚麼。及至他走出柵門,哈裡巴俄然從背後叫住了他:“晉王爺,煩請轉告那位沈將軍,我哈裡巴如有命活著,定要與他痛痛快快再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