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沈思又不覺苦笑,本身不也正要替人家衝鋒陷陣去了嘛?晉原一戰,是勝也要勝,不堪也要勝,如果說最後承諾領兵出征是感念於晉王的知遇之情,那現在就是為了七名懦夫安閒赴死的慷慨大義,哪怕拚儘了渾身解數,也不能孤負這些人的殷切厚望。
戈小白聞言誤覺得沈思與晉王已行了床笫之歡,頓時又是氣惱又是妒忌,眼圈兒都泛了紅,他站在原地胸膛起伏半晌,“騰”地一擰身拂袖而去。走過拐角,差點撞到劈麵而來的辜卓子。
常日裡端莊慎重的王妃隻要在晉王麵前纔可貴調笑兩句,而晉王聽了王妃的挖苦,也跟著自嘲起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早不知‘羞怯’二字如何謄寫了。我這張老臉豐富得很,喜好看便看了,莫非還要遮諱飾掩?”
回程途中路過酒莊,醇香酒氣滿盈過整條街道,將沈思肚子裡的酒蟲勾引了出來,因而他又偷偷調派金葫蘆去打了兩壇老白汾。晉王好飲,府裡藏著很多絕世佳釀,比較之下這街邊小館子的酒天然是相形見絀的。但常日裡老是喝晉王的酒,沈思也故意想請晉王喝一次酒,即便這酒的滋味兒差了一些,到底是本身買來的。
漸漸馴化一隻野猴子的過程讓他非常受用,固然費時吃力,卻卓有效果,起碼現在那猴崽子已經開端不自發往他身邊貼了,再不要多久就會主動把腦袋蹭到他懷裡叫他捋毛兒也未可知,他倒很等候那一天快些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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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悄悄幫他拍打著沾到衣服上的灰土與花瓣:“方纔在水閣中,薑韻聲俄然發了病,差點跌倒,本王隻是脫手扶了他一把。”
晉王一驚,從速擺手製止了他,適值此時沈思從偏廳出來,模恍惚糊喚了一聲:“守之……”
晉王風雅一笑:“阿姐看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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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早已拋開了先前產生的小變故,當即利落點頭:“恰是,王爺賞光嗎?”
趁著裡頭的人並未發覺本身,沈思從速後退幾步躲到了廊柱前麵,心頭砰砰砰亂跳著,他踟躇半晌,乾脆一回身跑掉了。
垂垂地,沈思全部心神都固結在了手中那柄劍上,終究忘懷了身材的異狀。四周的院牆消逝了,崇高華麗的晉王府也隱冇了,在他麵前現出了江水迢迢青山模糊,沿著崖壁拾級而上,豁然開暢,隻見颯颯西風捲殘雲,荒草四郊隨風倒,他彷彿又回到了攬月山顛,紅崖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