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雖凶，嘴角卻含著模糊笑意，自是冇甚麼威懾力的。見沈思邁步要走，郡主從背麵一把拖住其袖角：“若你肯將那劍法傳授本郡主幾招，本郡主定當重重有賞。若你不肯，本郡主也有千百種體例迫你就範。”

車內一陣沉默，空聞馬蹄聲“嘚嘚”作響，半晌工夫，沈思目光熱誠地望向晉王：“守之，”他聲音不大，語氣卻分外果斷，“你既如此堅信我，晉原一戰，我定不負你！”

晉王端坐主位飲過幾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莫若派一隊死士前去刺殺古力赤大汗，你等意下如何？”

沈思倍感迷惑：“刺殺大汗談何輕易？搞不好還會激憤韃靼人，使其勢頭更加凶悍。”

辜卓子向來奪目，從不與主子爭功，開口之前按例先問過晉王：“不知王爺有何籌算？”

那叫熊有信的魁巨大漢緊跟著說道：“我等雖不能在疆場上手刃韃靼兵將，卻也是為抗擊韃靼進犯而死，死得其所了。雄師旗開得勝之日，煩請將軍為我等祭上薄酒一杯，我等喝了將軍的慶功酒，便可含笑地府了。”

“那裡那裡，王爺謬讚，若非王爺一句話醍醐灌頂，單憑鄙人的本領可千萬想不出如此奇策。”辜卓子一番吹噓實在露骨，叫人渾身寒毛直豎，連藏身暗影當中的屠莫兒都不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聽了晉王一番肺腑之言，沈思心頭莫名湧起陣陣欣喜。令人生得一知己，再無恨矣，晉王與他雖瞭解日短，稱不上至好莫逆，卻到處知他、懂他、信他、重他，再不似那般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虛與委蛇。是以私內心頭，他早已將晉王認作了朋友，不管是晉王的體貼也好，偏袒也罷，他都坦開闊蕩照單全收，反之，晉王如有需求，他也會毫不遊移大力互助。

晉王輕笑：“即便此舉不能撼動哈裡巴，起碼可使古力汗對他生出些嫌隙，古力赤本身就是殺了哥哥兼併了嫂嫂才得以登上王位的，對於兄弟間的詭計讒諂最是顧忌。此時雄師就集結在他韃靼的王城以外，古力赤怎能睡得安穩？”

“這……”晉王不解地問道，“可否奉告本王，此舉是何企圖？”

至此孫如商也漸有所悟：“哦……原是借刀殺人、聲東擊西之計，妙哉妙哉！”

晉王不知沈思正心內訕訕，猶自歎道：“她如果個兒子也還罷了，本王大能夠不時帶在身邊看顧著，偏她是個丫頭，終有一日要出嫁的，這就叫人不能不愁了。那些門當戶對的天孫公子大多受不住她這等脾氣，能忍氣吞聲的呢，必是出身寒微，家世上又不班配。如如有人出身崇高且不計算脾氣情願娶她，我倒要衡量衡量了，難保那人是另有所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