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問似答,似禪似道,杜成廣和陶景湛雖受酒力,卻也恰好,於醉意昏黃中得悟一絲真妙。
三人杯來盞去,言少酌勤,不消半晌壇中酒已去過半。
“哼!好個魯莽無禮的怪和尚,亂闖雲樓,擾人酒菜,你仗幾分神通,敢如此膽小妄為?真覺得天下冇人清算的了你?”樂辰悄悄將流雲劍籌辦,隨時祭出殺敵,他固然踏入道家秘境,但對方有兩百年修為,不是易與之輩,萬不敢掉以輕心,暗溝翻船。
陶景湛憂心忡忡,想起近多年來天災天災不竭,大有蹊蹺,他又不是淺顯百姓,乃身份顯赫的世家公子,此中知之甚深。
景湛讚道:“是極,人生大夢一場,誰與夢中作真。”
樂辰端起玉杯,杜成廣和陶景湛更是樂意之至,大應一聲“好”,滿飲儘酌,大是痛快。
三人也是好酒量,樂辰醉眼惺忪,陶景湛和杜成廣亦半醉半醒,暢懷興事。
他抱著桂雲釀翻空一躍,劃出一道劍光,衝出窗門遁走。
那身影快如閃電,竄入視窗,直衝案幾酒罈,一把摟住便翻開酒蓋,猛聞一鼻,大為享用,讚道:“好酒,真好酒也!即使尋遍九湖七山,偷那禹山千年仙釀,都不及此人間珍味,醇厚極樂,妙,大妙!哈哈哈!”
杜成廣無法苦笑一聲,心想也是,便不作多言,又與樂辰閒談。
樂辰不展功行,以俗身凡心呼應,已近酣醉,笑問道:“有何分歧?不都是爹生娘養,在這六合塵凡中倉促百年而過,那個又能超脫,萬物生靈俱不異。”
“祖父甚好,一向在泰霧山莊養閒,整日和於叔父下棋談禪,倒是清閒安閒。”陶景湛笑道。
戚佛爺大驚一聲,略感劍氣不俗,僧袍一展,有三道橙黃光茫嗖嗖放出,將來犯的劍氣彈回,轉而旋在老怪僧的周身,緩緩而顯,竟然是三口戒刀。
杜成廣喝至興酣,也不再與陶景湛見外,問候密切起來。
“嘿嘿,不必了,此酒恰好可做壽禮,可惜被你們喝了半壇,我又得從尋個上好的皿器,打扮打扮,大事可成矣。”
樂辰抖了個機警,從速運功遣散酒氣,看清來人,竟然是一批著破僧衣的和尚,額突眉長,皺麵滄桑,樣貌古怪至極。
“戚佛爺,你老鼻子真靈,實非長輩捨不得,我家景象你也曉得,並非成心欺瞞,不過你老既然來了,便一同坐下共飲如何,長輩給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