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也並不驕貴，非常隨和，與同僚應對唱和，令人如沐東風，儘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氣象。

現在看來，夫人莫不是在這少年身上看到了瑛兒的影子？

巡鹽禦史雖看似儘管鹽政，不睬碎務。

林思衡目睹書中人竟呈現在本身麵前，一時心旌擺盪，隻覺身在夢中，不免有些癡了。

林思衡神情更恭敬低頭道：“弟子必一心向學，不負恩師希冀。”

劉莊便又讚道：“這位賢侄也姓林，但是貴府上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風韻卓異啊！”

林如海聞聲這話也一愣，見麵前這少年風韻不俗，眉眼漂亮，恍忽間彷彿竟真瞥見本身客歲病逝的兒子長成後的模樣。

林如海笑道:“倒還不必急著自稱弟子。”

林如海笑答道：“你也莫誇他，細心他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這孩子便是我方纔救下來的，我見他倒還勉強有些膽識，能識得幾個字，且又與我同姓，故留在我身邊做個弟子罷了。

“老夫看你言談，確是讀過書的，但不知你先考尊諱？竟能教出你如許的孩子來。”

林如海聞言撫須笑道，“這原也是一樁緣分了，我此來方纔行至城外破廟，便聽得有人呼救，叫人去看時卻發明，原是有一夥拍花子正在擄掠人丁，傳聞是要把人擄進城裡叫人乞討，我便叫保護脫手，把人救下了，隻是保護手重，竟隻留了這兩個活口。此番也恰好交由戴公判理一二。”

三則林如海祖上乃四世列侯，身份清貴，又是上一科探花郎，娶了榮國府嫡女，更是聖上親信。

婦人看著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麵貌秀美，氣度華貴，隻是麵色有些慘白，眉間鬱結著點點愁緒。

林如海昂首看天，見日頭昏沉，隻留半輪紅日還勉強掛在天涯，忙推讓道：“本日勞諸位久候已是罪惡，豈有再叫府台大人破鈔之理，本日已晚，容鄙人稍作安設，明日仍在留仙居，鄙人做東，盼諸位務必賞光，多謝多謝。”

上前幾步先將林思衡扶起，伸手悄悄拍打他身上的灰塵。怔怔得看著林思衡這一對劍眉星目，喃喃道:

“林公一來便打掃了我揚州一害，可見林公福澤深厚，我揚州大小官吏皆盼林公如盼甘霖，今後還得請林公多多指教啊。”

林思衡目睹隻抬過來兩小我，略略考慮便也猜到產生了甚麼。心中不免有幾分難堪。麵上卻隻作出一副有些迷惑的模樣。

林思衡聽得此問，長舒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一件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