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劉老虎,師爺方纔也一起小跑著追逐譚縣令而去,希冀著今晚也能混點長處。
“老爺放心,必然收得起!”
“他們家我曉得,聽人說另有些家底,明天娶兒媳婦?那裡來的?真遞了話來?”
幾人先飲了一頓酒,醉醺醺的劉老虎順手在師爺丟給他的冊子上指了指,挑中一個離城不遠的人家,幾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歪歪扭扭得出城而去。
征收秋稅的事情從七月初就已經開端展開,目睹兩個月快疇昔了,到現在才收上來六成不到。
河南,衛輝府,新鄉縣。
新鄉縣令譚長急的不可,烏紗帽下一顆圓滾滾的大腦袋汗如雨下,順著兩腮邊堆疊起來的肥肉,再沿著皮膚間的褶皺,會聚到層層疊疊的下巴,等幾股彙成一道,便不堪重負的墜落下來,砸在縣衙大堂的石板上,暈開一抹泛著油光的水漬。
譚縣令長歎一聲道:
譚縣令又指天畫地的罵道:
罵了半晌,譚縣令感覺有些怠倦,師爺見狀,湊到譚縣令耳邊,低聲道:
“你拿個破扇子有甚麼用?老爺我缺拿扇子的人嗎?老爺我已經持續兩回吏部考評中下,本年秋稅再收不齊,老爺我不落好,你也跑不了!”
譚縣令瞪他一眼,到底也冇轍,隻是用一種隱含著期盼而又質疑的口氣問道:
“狗日的王扒皮,他奶奶的,一個收稅的班頭就敢要老子五十兩銀子!撐不死你!”
“老爺整日裡忙著朝廷裡的事,為這些百姓操碎了心,固然有些刁民,但也有些明事理的人家,曉得老爺的辛苦。
“天然是真遞了話,小人哪敢棍騙老爺,之前那幾戶人家,不也都是遞了話,小人纔敢往老爺耳邊傳?
目睹數量和說好的分歧,方纔把銀票理直了收進懷裡,語氣也溫和了些:
門口正有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等在那邊,本來麵上已有些不耐之色,見師爺走過來,趕快又換上一副笑容,極力彎著腰,把頭低到師爺胸口,湊到師爺跟前。
譚縣令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抬起一腳就踹在師爺的胯骨上,手指著師爺鼻子罵道:
隆冬的尾巴掃過這片乾枯焦黃得地盤,攪動著枯燥苦澀的灰塵,將這片位於黃河北岸的六合,映照得一片昏沉......
即便是身後跟著的師爺不斷拿著扇子給他扇風,也冇見有甚麼用處。
譚縣令連連點頭道:
你也彆跟我扯這麼多,老爺我買這官花了五千兩,到這都五六年了,到現在彆說贏利了,連本都充公返來!那劉老虎是你保舉的,如果他收不上來銀子,老爺我把你骨頭拆了來填這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