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聽完,長出了一口氣,表示寶珠把門翻開,領外頭那婆子出去,強笑道:
次日一早,可卿便支開身邊人,急倉促來廚房尋那顧婆子。待找到人,也不睬會旁人問候,獨自把那顧婆子拉出來,尋了處角落,低聲道:
“奶奶,蓉大爺又去了薔哥兒那邊,今晚該也是不返來了。”
那顧婆子麵上不見半點波瀾,仍隻推說不知,可卿察看很久,竟不能肯定,隻得作罷,忐忑不安得等待商定的時候。
“奶奶且再與蓉大爺談談,求他想想體例,總歸他是那禽獸的兒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必然有體例的!”
可卿墮淚道:
若那禽獸再苦苦相逼,奶奶何不端的告到老太太跟前去!便是扳不倒他,好歹也咬他一塊肉來!”
寶珠瑞珠見可卿似是臨時安穩下來,也皆悄悄舒了口氣,見可卿閉著眼睛坐在床上,一語不發,很久纔開口道:
顧婆子笑道:
剛吃了一小半,可卿便驀地眉頭一皺,見這糕中似有異物,微微一愣,像是想到了甚麼,呼吸驀地短促起來,手上顫抖著微微用力,便將這糕點從中掰開。
寶珠與瑞珠對視一眼,漸漸鬆開手,嘴裡發狠道:
“他連明天如許的日子,也敢來逼迫我!他連他父親的生辰都不放在眼裡!又豈能再有甚麼顧忌!
奶奶切不成胡思亂想,需知天無絕人之路。
“奶奶何必多問,昨兒不是說了是西府裡頭二奶奶叮嚀的?”
“倒難為嬸子那邊故意,也辛苦你一遭,這麼晚還送來。”
如果旁的東西,她也一定再有阿誰表情去吃,偏是這一樣,總歸是鳳姐兒一番情意,不好全然孤負了。
人常言,一日伉儷百日恩,我與他之間,那裡另有半點恩德可言。”
寶珠與瑞珠不忍再叫可卿日日備受煎熬,也不再勸,隻決意要跟隨可卿而去。
“寶珠,瑞珠,明日一早,你們回秦家去吧。”
可卿驀地搖點頭,放聲泣道:
聲音並不大,卻透著股絕處逢生的高興。
“好嬤嬤,你奉告我,昨兒那棗泥山藥糕,究竟是誰叫你送的?”
“我如果現在就死了,好歹還落個明淨!若果然把事情鬨大,便是到老太太跟前去說,也逃不過一個“死”字!到當時,便連個明淨的名聲,也求不得了!”
兩個丫環對視一眼,低聲泣道:
“奶奶且稍作寬解,本日既被西府裡那位林大爺撞破,那禽獸剋日一定就再敢肆意妄為!奶奶暫將這胡塗心機放下,我們一塊,再想想體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