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環金釵兒屏氣斂聲地出去,為王夫人奉上一盞熱茶。她也是個有眼色的,王夫人麵上固然不顯,可她仍然能夠看出甚麼,比昔日更加了幾倍的謹慎。
賈赦說得不堪唏噓感慨,“並且,你三位孃舅,唯有大孃舅留下一子,其他兩位竟都絕了後。這還不是最不幸的,你阿誰表哥方纔十六歲時,便瞞著家人偷偷從了軍,跑到西北去要為父親報仇……唉,到底是年青不經事,倒把本身也賠了出來。”
“離年下冇幾天了,你這幾日好好籌辦些帶情意的禮出來,初二那天跟我到你外祖家去。”賈赦抿了口茶,語帶欣然地說道:“自你娘去了以後,竟也有七八年未登那兒的門了。”
“嶽父大人當年出鎮西北,軍功赫赫,聖上賜封鎮遠侯,世襲三代始降。他白叟家官至九門提督,加太子太保銜,七年前以武英殿大學士致仕。當時,你母親去了,嶽父深受打擊,幾乎一病不起。”賈赦提起嶽父周老爺子,眼神中是顯見的推許。
“唉――”他忽又長歎一聲,麵上是難掩的苦楚,“隻可惜,兩位白叟家現在膝下蕭瑟,連個摔盆送終的人,都已經冇有了。昔日我不得上門,也不曉得他們二老可好不好。”
罰了金釵兒以後,周瑞家的奉侍了王夫人歇晌兒,就帶著人退了出來。王夫人雖閉著眼可冇有睡著,心中亂糟糟地,一會兒嫌棄老爺冇用,一會兒又心疼賈珠的身子,一會兒還要操心元春的出息。最後,統統事都歸結到一處,那就是大房那一家子實在太礙事了。
她好生在金釵兒身上泄憤了一回,心中的氣兒好歹平順了些。隻是,金釵兒就倒了黴。臘月的天,前兩日的雪還冇化,過了午後就又開端飄起雪花來。王夫人罰了她在院子裡跪著後,就彷彿忘了另有這一回事,差點就被凍成個冰人。直到賈政從內裡返來,才叫人抬歸去。
王夫人最恨的就是這一點,賈璉阿誰小崽子如何就熬疇昔了呢!他若冇熬過,賈赦即便再興風作浪又如何,歸正連根都斷了,他還能翻了天去?可他恰好就熬過了,瞧那父子倆的模樣,是把他們這一房恨到內心了。
“大冷的天,這不溫不熱的茶如何吃?可見是我常日縱了你們,連杯茶也不會泡了。”王夫人隻手指碰了碰茶盅,便板著臉斥道,又揮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