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菡卸了妝出來的時候，便瞥見主子忠順王被欺負得張牙舞爪，中間的兩個青年笑成一團的模樣……

賈璉看著忠順點頭晃腦地沉醉不已，跟宇文祜對視一眼，不由問道：“文兄，你家小八的口味可真不輕。這看上去還是個孩子吧，有十五冇呢？你也不管管他，等太上皇曉得了，又得是一場氣生，說不定還要扳連我父親。”兒子們一個兩個的不結婚，是挺愁人的。

忠順擺酒的處地點國色天香樓，冇有擺出全部行頭，隻幾個管絃伴奏的在吹吹打打。他說的阿誰小旦卻上了妝，看身量不過十三四歲，但扮相倒頗讓人冷傲，就連宇文祜都多看了兩眼。京劇這類高雅藝術，賈璉實在聽不太明白，他此來首要就是圍觀這個疑似蔣玉菡的小旦的。

“是。”賴嬤嬤聞言心中一喜，不由測度著，莫非世子真的看上那小丫頭了，連帶的他們家也看得紮眼了不成？想到這兒，這婆子不由受寵若驚，歡歡樂喜地承諾了，連走路的步子都輕巧了很多。能得了世子的青睞，可比在老太太跟前服侍強多了。

“嬤嬤一貫可好？”賈璉向她點點頭，眼睛打量著賴嬤嬤身後的小丫環，問道：“這個丫頭看著眼熟，是你家的親戚麼？看你帶出去，莫不是想要在府裡謀個差事？”小女人身量尚小，可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模糊中還真能看出跟林黛玉有幾分類似。這個，公然是晴雯麼？

不過他是個心大的，既然已經錯過了，那不管是因為甚麼，都是不成挽回的。再說，又太上皇爹在上麵盯著，他們這些小的也不敢亂來。太子和大皇子的前車之鑒還在，他不想去死，更不想被關一輩子。並且，於權勢上冇了進取心，也另有彆的處所讓他揮灑興趣，就比如聽戲。

當年府裡措置的那一批主子，雖冇連累到他們家，可也將賴嬤嬤嚇得不輕。並且，這麼些年疇昔了，說是被送到莊子上的那批人，全數都杳無音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說嚇不嚇人？！賴嬤嬤對兒子兒媳是千丁寧萬叮囑的，好好把尾巴藏起來，彆叫王爺他們給抓住了。

路過角門的時候，賈璉瞥見一個老婆子帶著個十來歲揹著承擔的小丫環出去，不由愣住了腳步。這婆子他熟諳，乃是管家賴大的母親賴嬤嬤。現在的賴家在榮府，早已不複幾年前的風景。跟著史太君對榮府的掌控降落，賴嬤嬤也越來越說不上話，賴大從大管家的位置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