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跟王夫人氣得直想翻白眼,暗罵老邁想得美。自從原大太太周氏病重以後,史太君就奪了大房的管家權,給了二房。即便厥後賈赦娶了後妻,這婆媳倆也誰都不提大房管家的事。仗著邢夫人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後妻,壓根冇想過交出權力。
可如果不選,史太君等人又不甘心,即便是賈元春本身也不甘心。她從懂事起就學端方,吃了多少苦,為的就是有朝一日選入宮門。這都光臨門一腳了,怎能就此放棄?!榮國府正遲疑不定的時候,一個動靜傳來,讓她們定了心。
忙活了一大圈,一兩個月疇昔了結冇辦成事。賈珠嘴上雖不說甚麼,神采卻日漸低沉,整日懨懨地食慾不正,也冇甚麼精力,看著身子更弱了。史太君和王夫民氣疼得不可,一咬牙一頓腳承諾了賈赦的要求。
可惜事情並冇按假想地走,賈赦一聽就猛點頭。轉頭就開端抱怨,又是府裡的用度是更加地艱钜了,上回他到長房支銀子,竟然連二百兩都冇有;又是下人跟他抱怨了,月錢越來越不及時了,上個月竟然晚了快十天;又是邢夫人告狀了,她的份例竟然是以次充好的……
他固然心疼獨一的孫輩,卻也怕這孩子嘴上嚷嚷著習武,卻吃不得習武的苦。現在看來,倒是白擔了一場心,他的外孫怎會那麼不爭氣。他方纔明顯瞥見,小外孫渾身都在顫了,卻還是咬牙對峙著,既不肯放棄,也不肯偷工減料地磨工夫。
恰好王夫人是個木頭人一樣,你說她甚麼都點頭稱是,麵上木訥地誠懇認錯。可她內心的對付,史太君閉著眼也能想出來。越是如許,老太太內心的氣就更加不順,本來籌辦裝病的,這回倒真的臥病了起來。多少苦汁子喝下去,才略微好些。
人生三大痛,最痛者白髮人送黑髮人。而如許的哀思,他這平生已經接受過五次了,四個後代,一個孫兒,此次都像是從他和老妻心頭剜肉一樣。場中的小小少年,遲早有一天也要走上疆場。那麼,前麵是不是另有一次剜心之痛在等著他們?他驚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