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迎春卻還是冇能想通，“即便有這十倍的壽元，又有何用處？遲早還是會身故。”

像迎春如許的小女人，突但是然的趕上瞭如此這般的道長，是該有獵奇之心的吧？

迎春自知藥方有望，暗想著若能聽道人說上幾段仙家故事，亦是風趣，因而便又問，“神魂合一，便是地仙了麼？”

那玄明道人還是打坐，彷彿這一夜裡都未曾動過，他此時展開眼，隻看了迎春幾眼，便感喟道，“是貧道忽視了，像女人這般深閨弱質，本不該這般耗操心神的勤奮，女人昨日過分勞心，本日切莫再提那《品德經》了。”

玄明俄然便大笑了起來，“女人總該傳聞過井底之蛙的典故吧？”

迎春便有些將信將疑的，隻她自來不會質疑於人，轉而一想，倘若自家也能騰雲駕霧，也便能登天一探究竟，又何必迷惑這道人說得是真是假。

且說迎春亦非絕頂聰明之女，雖說玄明講得深切淺出，她邊聽邊記，卻也垂垂顯出心力不濟之態，他便開口不講，又笑道，“貧道在女人這裡，尚要呆上些光陰，講完這本《品德經》綽綽不足，天然不急這一日半日的。”

“如何不是呢？”迎春便道，“我聽聞太太奶奶們收著多少人蔘，歸正我這裡是冇有的。”

“女人何必太急，”他一邊說，一邊竟反手指了指本身。

迎春還是心中忐忑，便又問道，“這院中諸丫環，她們心中所思所想，道長也全都曉得麼？”

她正行到一處竹林畔，隻聽得有人喊叫“二姐姐”，倒是寶玉的聲音，他卻從另一條岔道上來，一邊走一邊笑道，“二姐姐本來到這裡來了，可讓我找到了。”

玄明便淺笑點頭，“如此還是算了，在貧道的方劑裡，人蔘隻算是平常藥材，貧道讓女人去尋藥材，原就是難為了女人，倒是貧道的錯處了。”

迎春此時，反倒並不再絕望，也笑道，“所謂仙家手筆，大抵便是如此吧？”

這一夜無話。第二日迎春朝晨起來，卻仍覺體乏有力，勉強梳洗了坐到案前，又急著去翻看那本《太上感到篇》。

“女人說得也是，”玄明亦低聲道，“貧道那藥方，多少有些邃密奇怪的藥材，貧道雖不知此方天下的行市，隻怕也不會便宜，我且問女人，人蔘但是貴重之物？”

他便感喟一聲，“貧道的法力並未全失，女人院中諸人諸事，貧道儘皆曉得，女人若不肯，儘可把冊頁關上，置於案頭，貧道天然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