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皺了皺眉，又往河裡看去。薛蟠身邊的人都在船上，那他又在那裡？

在內心深處，一定冇有一種隱蔽的動機：即使是真的有錯，那也該我來講，卻不準彆人說。

“彆叫，拿了衣裳來換過便是。”柏楊趕緊道，“歸正現在天熱，冇甚麼毛病。”

這時候柏楊和宣兒正在船上說話。

這孩子倒是記仇。

一邊說著一邊掀了簾子出去，半點客氣都冇有的。

四月的天豔陽高照，這時荷花還未開，但蓮葉卻已長得很好了。水麵上的浮萍開著小小的紅色花朵，倒也可堪一看。開了窗由艙裡往外看去，蓮葉彷彿接到天涯，襯得一整片水域都是碧色，隻看這一幅風景，便如飲了冰水普通，令人通體暢快。

“大爺，我們不去瞧瞧麼？”宣兒跟在他身邊，謹慎翼翼的問。

“不嫌棄不嫌棄！”薛蟠連連擺手，差點想跟著宣兒親身去找衣服。柏楊穿過的衣裳給他穿，他如何會嫌棄呢？這時除了仆人家賞下人衣裳以外，這本身上過身的衣裳，是毫不能給人穿的。能給的都是不分你我的靠近之人。柏楊如此待本身，薛蟠那裡會嫌棄？他的確歡暢得不曉得該如何了。

但是宣兒眼尖，已經指著劈麵船上的人教誨，“大爺，那不是薛家的人嗎？”

宣兒趕緊把頭收回來一點，不過興趣仍舊不減，笑著給柏楊直播，“已經有人遊到薛大爺中間了，隻是薛大爺撲騰得短長，讓人近不了身……哎喲，這個船工被他踹了一腳！好了好了，有人趁機從背麵上去把他抓住了，瞧這模樣倒像是要把人勒死似的……船上的繩索送到了……薛大爺掙紮得太短長，那仆人怕是抓不住繩索……”

柏楊這時才放下書，轉過甚來。他唇邊本是含著三分矜持的笑意，但是見了薛蟠這落湯雞普通的外型，三分假笑就變作了七分真，無法的點頭道，“如何弄成這模樣了？”

兩人正說到薛蟠，驀地聽得外頭“噗通”一聲，彷彿有甚麼東西落進了水裡，水花四濺，有很多都撲到了他們的船上。直接透窗濺入了船艙裡來。

“好了，閒談莫論人是非。”柏楊打斷他的話頭，“他又冇做錯甚麼，不值當你如許刻薄。”

隻是這動機模糊約約，模恍惚糊，又藏得深，竟連柏楊本身亦不自知罷了。他喝止了宣兒以後，便將中間一卷書拾起來持續讀，隻是看了半日，重視力卻總冇法集合到筆墨上麵，一段話看了好幾次，卻連究竟說了甚麼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