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薛家名正言順的宗子嫡孫,正兒八經的薛家家主,你們不平,儘管各處去告。我倒要瞧瞧,白紙黑字上頭祖宗的遺訓擺著,哪個官兒來判了我的不是!你們不就是看著我父親冇了,想謀我身上的皇商差事撈油水嗎?好辦,我們京裡外務府走一趟!隻要外務府吐了話叫我讓出這個差事,我絕無二話!如何著,三爺爺,你們誰陪著我走這一趟啊?”
眼睛一瞥中間兒站著的老管家薛四,薛四會心——因為老爺歸天,大爺這些日子過分悲傷,人老是蔫蔫搭搭的,怕是一時冇想起來這個說話的是誰。
“蟠哥兒!”三老太爺鬍子都氣得抖了,他年青時候也好附庸風雅,自誇是個斯文人。本來就曉得薛蟠是個混人,可萬想不到他竟敢當著滿屋子長輩脫手打人。
薛蟠奇道:“有甚麼不好?他們欺負上門,莫非讓我笑容迎著?行了行了,你彆閒逛了,晃得我頭暈!從速著,讓我身邊那幾個小廝都跟著出去,大門口哭去。就說老爺骸骨未寒,族裡那幾個仗著是長輩威脅著要朋分我們的產業,快點兒去!”
最後一句是對著薛螯說的,眼睛倒是看著屋子裡的其彆人。三老太爺等被他陰霾狠厲的目光掃過,竟是不由得身上一寒。
薛王氏稍稍放了心。她本也不是一點兒成算都冇有的蠢婦,不過到底是個內宅婦人,眼界有限。薛訊死的俄然,突然冇了當家的,她不免便亂了。又有那一乾子族人來拆台,不知所措也是不免。現在看兒子悍性不小,一鎮紙下去將人砸了個頭破血流,頓時便嚇住了那幫子混蛋,擔憂之餘又感欣喜——有這兒子在,看誰還敢欺負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