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金陵幾房人,且非論彆的,倒有一大半都希冀著年底的分紅過日子。這我們家裡領著內府帑銀,承辦內廷采買,這裡頭乾係大得很。彆說你父親在的時候,便是你爺爺,上到我們家被封了‘紫薇舍人’的老祖宗,哪個不是戰戰兢兢地做事恐怕有一絲兒閃失?弄不好,那但是要扳連全族的事情!這銀子好領,采買難辦。既要合了上頭的意義,又要本身不能虧損,裡邊兒的學問大了去了。蟠哥兒你打小兒就冇瞥見過戥子罷?更彆提跟著你父親學學如何做這買賣了。你父親在的時候,我也常聽他感喟你這邊兒不知世事,既是如許,族裡也非無人。我們的意義,族中大事有幾個故鄉夥呢,買賣上頭也有你堂叔堂兄,你呢,跟著好生學習幾年,等大些了,做出幾件事兒來,叫大師都愛護你了,再接掌家事和買賣也不遲。”
薛蟠敢放出這話,天然不是胡說的。笑話,他孃舅是誰?現在掌管著都城戍衛的京營節度使王子騰!那是真正的天子親信!這麼硬的背景在那邊擺著,這幫子人真是被錢迷昏了頭了。
“來人!替我送了幾位長輩和哥哥出去,今後冇我的話,彆隨便放出去!我們家裡恰是熱孝,概不會客!”
合著,三老太爺唱白臉,五老爺六老爺□臉,底下另有幾個跟著點頭的。瞧著這番架式,還真當本身是碟子菜了!
薛蟠翻翻眼皮,“放心罷,冇事兒的。他們先就冇理,世人眼睛亮著呢!”
“返來返來!”薛蟠叫住了薛四,“再遣兩小我出去,要跑著,記著了要跑著去請大夫,請我們金陵最馳名的!見了大夫就嚷嚷,說是我被人擠兌的昏了疇昔了。記著了冇有?”
三老太爺手裡端著青瓷茶盞,架子端的實足,“並不是有人要奪了你家主的位子,也冇人看著皇商的招牌眼紅,這畢竟,我們都是薛家人,那是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真要論起來,也是大家有份兒的。”
“我是誰?薛家名正言順的宗子嫡孫,正兒八經的薛家家主,你們不平,儘管各處去告。我倒要瞧瞧,白紙黑字上頭祖宗的遺訓擺著,哪個官兒來判了我的不是!你們不就是看著我父親冇了,想謀我身上的皇商差事撈油水嗎?好辦,我們京裡外務府走一趟!隻要外務府吐了話叫我讓出這個差事,我絕無二話!如何著,三爺爺,你們誰陪著我走這一趟啊?”
剩下的話薛四冇敢說出來,紮著兩隻手急道,“這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