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了揚下巴,指著幾塊兒大小不一的玉材,“用這些個東西,給我雕出一套來。”
林如海忙道:“這如何使得?你是長輩,來到這裡又是客人,我們之間並不需如此。”
拿起來細細打量,林如海點頭,“做工非常詳確,看其紋路,有超脫之感。”
“提及來,我與令舅也是同僚,在京裡時候經常遇見。王大報酬人剛正,我非常佩服。”
他當然會經心,家底不厚,另有兒有女,得了這麼個不要錢的好處,能不經心?
林如海並不是陳腐之人,對販子也並無甚麼成見。薛蟠又是成心為之,是以兩小我雖是差了一輩兒,話倒是投機。
林如海笑了,“孃舅為大,王大人也是為了你好。”
“父執這就見外了。”薛蟠笑眯眯道,“我說句厚臉皮的話,真要算起來,我和父執還能算是親戚呢。長輩貢獻長輩一點子東西,莫非父執都不肯收了?更何況,這也不是甚麼值錢的,不過是一塊兒黃玉裡出來的,父執你看,這料上本來另有裂紋的,是匠人藉著巧勁兒改作了斑紋。真不值甚麼。”
“方纔你也說了,薛公方纔過世之時,族裡也有不循分之人。那為何不早些進京?如果有王大人照拂,當會好些。”
薛蟠歎了口氣,放下了筷子,“父執,我年紀固然小些,昔日裡也混賬了些,可好歹還能曉得一個事理。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草窩。我冇了父親,可也是個男人,再艱钜,也得本身撐起來。更何況,那裡就有希冀著親戚的事理呢?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親戚間,如果住個十天半月都好說,如果長年累月的要人家照拂,就算是親孃舅,也畢竟是兩家人啊。再者說了,您瞧,我這現在不是好了麼?”
林如海辭吐風趣,說些本身積年所見的趣景,書上見過的趣事,薛蟠聽得津津有味。垂垂的,倆人便說到了都城。
“哦?”林如海目光暖和,表示他持續說。
他從一出去,便對林如海口稱“父執”,即便是方纔說了句還是親戚的話,此時也未改口。
薛蟠當然不會推讓,當下便謝過了林如海。林如海笑著喚了一個小廝,命他送了薛蟠去住處。本身便坐在書房裡,翻開了薛蟠送的錦盒 ,從裡邊拿出那方硯台。動手溫潤細緻,是不錯的玉材。不詳確看之下,梅斑紋路間確切有藐小的裂紋。不過因是浮雕的紋路,不細心看倒也看不出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林如海也不好再推讓,隻得搖點頭笑道:“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