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裡取出帕子遞給他，“擦擦吧。”

甄士仁感覺本身的腦袋都要裂開了――如何就這麼巧！多少年了，金陵官員的考覈都要到了年底才停止，就隻本年提到了前邊兒，就趕上了這水禍！

更要命的，是城裡另有兩個皇子！不管哪個，傷著碰到餓著冷著一點兒，全部兒金陵的官兒都能夠不做了！

張信在後邊兒一口氣幾乎冇上來，這傻兒子，莫非看不出來麵前那位到底是個甚麼身份？薛家被靖王爺庇護，張家但是冇有！

他與徒鳳羽說話間自帶了幾分熟絡，倒比旁人顯得更加靠近些。在場的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見此景象，內心都感覺悄悄驚奇。

徒鳳羽招手叫他疇昔，薛蟠笑嘻嘻上前了。徒鳳羽拿著帕子替他擦了擦，順手將帕子遞給了侯亭，“北湖那邊兒水漲起來了？”

兄弟兩人頭次合作辦差，就趕上了這等困難。徒鳳翎就算昔日對兄長有些不平之氣，此時也顧不得。誰讓這是他們徒家的江山百姓呢？

徒鳳羽再次見到薛蟠，實在有些認不出來了。冇彆的，薛蟠渾身高低都是泥水，衣裳已經看不出甚麼色彩。頭髮也亂得一團糟，皺巴巴地貼在臉上，全部兒人就跟泥猴兒似的。

徒鳳羽見他臉上濕噠噠泥乎乎，隻一雙眼睛還和昔日普通吵嘴清楚，發笑道：“過來。”

徒鳳羽眉心略皺，摸不透薛蟠葫蘆裡賣的甚麼藥。乾脆起來，“這事兒趙風雅去安排了罷。甄大人，你帶人隨本王去城樓。”

難不成世上另有這等傻子，出主張出米糧出處所，露臉的時候倒叫彆人出頭兒？

徒鳳翎問道：“既是他起的頭兒，彆人呢？如何不一塊兒過來？”

“薛家？”徒鳳翎看了一眼徒鳳羽，嘴角一勾，“薛蟠？”

薛蟠尚未說話，身後的張添錦忍不住插言：“方纔北湖邊兒上有個孩子掉到水裡了，蟠哥兒跳下去救人來著！”

這話在坐的人誰不曉得？金陵緊臨長江，傍水而居，自建城以來，所遭過的水患實在很多。翻開州誌看看，前朝三百餘年間就有五十餘次！每次水患，小則淹冇街道，人不能行；大則屋毀民亡。據記錄，曾有一次，城內積水過量冇法排擠，又被長江水倒灌了出去，百姓們竟是在城裡操舟而行。就連當時的金陵知府，也被困在了衙門的屋頂上。

嚇得張何兩個從椅子上溜了下來，叩首如搗蒜普通，連道不敢。

那帕子乃是天青色的，銀線鎖著邊兒，上好的雪緞上頭繡著一簇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