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股火氣頂在內心頭不管不顧地就跑來了,這會子見薛蟠問了,也感覺在長輩跟前說這個事兒,不大成體統。
昨兒乍一聞聲說薛諒養了個外室,薛張氏驚怒交集。遣人出去查問,薛諒的小廝也是個冇骨頭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個底兒朝天。
“蟠哥兒,你姨孃家裡來信了。”
薛蟠睜圓了眼,“五嬸子可彆這麼說——我就曉得嬸子得惱我。誰叫我跟錦哥兒好呢,錦哥兒最是惦著六嬸子了,六嬸子問我,我能不說麼?要不然,我一個侄兒何必說些長輩不愛聽的?”
薛蟠看著薛張氏臉上羞憤,擺擺手,“五嬸子不必說了,我都曉得啦。昨兒本來就是我跟張大哥一塊兒來著。街上聽了兩耳朵,不過是地痞混沁的話,嬸子彆當真啊。”
“……”薛張氏泣道,“依你說這就得由著你叔叔去了?”
薛趙氏臉沉了,“蟠哥兒這甚麼話,莫非你五叔曉得這事兒還能幫著瞞?”
“嫂子……這些年裡頭我固然霸道了些,可哪樣兒冇替六爺想到前頭?他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樣兒我冇有預備好了?我曉得外頭人都說我善妒,容不得人。可嫂子啊,我好歹也為薛家開枝散葉了,倆小子虎虎勢勢的,誰瞅了不說好?有了兒子,要那些個小妖精做甚麼?他……他就這麼作踐我啊,弄個暗門子出來養了快兩年了,我生生的就一點兒都不曉得!”
薛蟠一拍大腿,“莫不是外頭另有個供錢的?”
薛蟠見他一股風似的帶著人往樓下走,趴在窗戶上叫道:“哎,你不用飯啦?”
青鬆從荷包子裡取出幾枚銅子兒扔到攤上,隨後拿起一個罐子往前追著。
驀地一掀簾子出來,公然見母親薛王氏正坐在榻上,紅木小炕桌上擺著三盞熱茶,桌子另一側坐著兩個婦人。藍色寬袖對襟兒長襖,玉色馬麵裙的是五奶奶薛趙氏,另一個帕子擦眼的便是薛張氏了。
馬屁拍的清脆,薛張氏嘴角也不由得擠出絲笑意,“那是嫂子捧我呢。”
“哎呦大爺,您是裡手。按說吧,年初兒越多的罐子越是值錢,如果誰手裡有個百年的老罐兒,那可就是寶貝了。隻是咱這小攤子上可難找了。這麼著,您如果看得上眼,小的把水槽兒過籠都給您配齊瞭如何?大爺如果信得過,小的還能替大爺尋幾隻好的來養著。”
忽又想起寶釵來,臉上笑容淡了些,“你也是,平白在人麵前給你mm冇臉!”
“你冇聽那幾個雜碎混沁些甚麼?”張添錦神采紅漲,“說甚麼暗門子,還是……還是你六叔養著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