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林家那些莊子鋪子每年的進項少說也有兩三萬銀子,跟萬貫家財比擬這些底子算不得甚麼,一併就如了賈赦所願。隻求他收了林家這麼多銀錢,能好生照看林家的女兒纔是。彆的,現在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家訂婚,也隻得托給賈赦。隻是將來此人選需沈家和程家都承認方能嫁出黛玉。
送信的名叫林有福,乃是林海府上大管家林忠宗子,四十出頭,麵貌非常沉穩,約莫急趕路,滿麵風塵。
“混鬨!”神采一沉,賈赦故作憤怒,“族裡統共隻剩了這麼幾位太爺,也由得她對付對付!當我賈家是甚麼?”這帽子扣得有些大了,何喜不敢吱聲。
公然聰明探花郎、不愧是絳珠仙子的親爹。
而後又隱晦提到,疇前聽賈敏話家常的時候說,賈家暮年在姑蘇揚州一帶監造海舫、補綴海塘,因接駕曾借了戶部八十萬兩白銀,現在已成舊賬。若賈璉要入戶部謀實差,這筆舊賬於他在本部不甚無益。
如此反倒得了林海的讚美,道他雖不愛讀書、性子又有些油滑,為人倒算誠心。又細細問過他喜好做甚麼。終究寫了一封信,向本身的同年知己、戶部侍郎程林、字木安的保舉了賈璉。
賈赦又道:“你去送參的時候低調些,隻帶鄭滿子他們三四個便好。衣服也給我樸實些。特彆裝藥材的盒子,素淨合用為上――不,你們上街麵買幾個老百姓平常用的竹籃子裝著提去,莫大刺巴拉的捧給人看,跟唯恐人不探聽似的。”
赦大伯這是……早就曉得了,且不究查了?
現在他正坐在小書房裝逼飲茶、沉浸於發財致富的愉悅中,忽見親信長隨何喜在門口探頭。
代儒愈發覺得是賈赦罵醒了自家孫兒,逢人就說這個侄子的好話不提。
賈瑞嚇得把臉藏起來。
賈璉得了父親叮嚀,有問必答,不在林海麵前耍半點花槍。賈赦叮囑他,“你姑父在那水深熾熱之地為官多年,你那些小手腕全不入他的眼,莫若實實在在為上。”
何喜出去賠笑道:“倒是件小事,才府裡我弟弟過來講,家學的瑞大爺從客歲夏季俄然病得動不得,大夫讓吃‘獨蔘湯’,六老太爺顧不得麵子親過來求。因二太太病著,求到太太跟前。太太仁慈,看六老太爺一把年紀為了孫兒這般不管不顧的,甚是憐憫,讓二奶奶找根好的給他。”那邢夫人因剋日丈夫掌權,得了很多貢獻,手頭鬆快很多,也稍有些土豪夫人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