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姑蘇首日便受此大驚，一行人頹頹的往回趕。

這幾個都是明白人，另有甚麼猜不出來的？不過官糧私取，賺了錢還賺了名。

賈赦反嗤歸去：“他能麼？聖旨都接了，怕是正要我們查這個呢。”又道，“非論這三封信真假，反正金陵甄家參合了一腳，從他們頭上查起？”

長河暗沉,曉星初墜,雞鳴拂曉,炊火人間。全部船埠垂垂活起來。賈赦還在同周公抬杠頑，忽被一陣呼喊吵醒了。

此時高威已然復甦過來，聞聲他們說“收降”二字，不由得頂風騷淚。哪有天子收伏朝廷將軍稱作“收降”的，莫非老將軍真有反心？

賈赦啃著包子向他們道：“管他，去了再說。”

賈赦道：“你是他的人，他本來就有反心，若說無關你本身可托？”

他睡覺不愛有人奉侍，慢吞吞爬起來披了件氅衣惺忪著眼翻開門：“天上有洞穴麼？”

縣令韓詹早曉得上頭有欽差下來，各色接待都備好了。齊週一擺手，隻說皇命在身，先去看糧倉。縣令彷彿得了叮嚀似的，立時喊了人手，親陪著上馬去了。

此時，西南雄師換將令才從都城收回去。

賈赦不忿道：“奇了怪了，他們前頭兩個動靜都不清不楚的，我們都到這兒了，還不來信。小齊，你揣摩是誰？”

齊周過來一瞧，那紙上密密的寫著十幾條燈謎，條條俱是猜經史文籍的，不由得大笑。

是以番是來查訪糧倉一事的，故他們先尋訪了兩家米鋪。到此一問大驚！

倒是賈赦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不是他的賦稅。想了想道：“我為何不明白此事之底子呢？到底還是為了得些賦稅？或是蓄養私軍？”

果不其然，那兩位連早餐都已用完，正預備開船。賈赦上去便問：“有吃的麼？”一麵將信遞與齊周。

姑蘇府的糧倉設在郊野，跑馬倒也費了些時候。及到了那邊，隻見滿目焦黑，一片荒頹，斷壁殘垣間已然長出些青草來。

賈赦撇嘴溜過來一瞧：清楚是個健士嘛，看衣服也是端莊的兵士。方纔彭楷也說了，他射過來的箭是軍中的。再看此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樣貌倒是愣得很。因問：“姓甚麼？叫甚麼？家有幾口人幾隻羊幾棵草？”

賈赦感喟：“今晚還冇動靜隻怕真的他們不管我們了。”

賈赦是不肯來的，他覺得這裡能找到的陳跡定然都被抹了。不如從彆處動手的好。然既來了一趟，也隻得裝模作樣四周瞧瞧。

他先拿了那紙團去裡頭燈下看，齊周瞧了瞧衣裳，非常平常，遂讓一名兵士拿出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