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笑道:“大伯最喜好林姐姐。”言語間竟有幾分酸意。
賈赦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誰讓你要嫁洋人的?你若嫁個平常男人,諸事簡樸。”
“我在法蘭西國替皎兒買了些地盤,又花了幾個錢向法王路易十五買了個女伯爵的爵位。”
本來前些日子九皇子往榮國府來,隻說“父皇讓我尋個藉口纏上榮公,讓你教我呢。”
探春拿著那疊生長打算怔怔的呆了半日,遊移道:“隻是不知我家大爺……”
“寶釵天生才情過人,又有誌氣,偏命道不好:父親早逝、母親無能、薛蟠當年又是那麼個模樣,逼得她不得不小小年紀學了一身的油滑油滑,非常可惜。油滑油滑不是小女孩子當學的,若學早了,她們便失了芳華興趣。況世上有讀書的天賦、彈琴的天賦、做學問的天賦,然絕無看清世道的天賦――這個非用時候來磨不成。薛寶釵因較之同齡人通事理很多,故非常自傲。偏她春秋經曆都才隻那麼一點子。又不甘淺顯,才焦急欲借東風上青雲。東風哪有那麼輕易借的!她若未曾早早學的這麼油滑油滑、而是如平常女孩子普通漸漸懂事,再過了十幾二十年,以她的資質,看人看事便不會那般不全麵,亦不會是以就義她公婆的性命並丈夫的出息了。”
白安郎點頭道:“齊備了。”
阿詹翻開來,見裡頭一堆西洋文書綬帶印章等物,便是一愣。
賈赦笑道:“不過費幾個錢罷了,劃算的很。”又望瞭望外頭的日頭,皺眉道,“還是晚些時候再去,這會子嫌太熱了些。”
薑皎不由紅了眼圈兒,哽咽喊了聲“伯父”。
賈赦心道,你是生的太早纔沒機遇晤他,他還得上百年才輪上投胎。“我已讓人在翻譯盧梭先生的著作了,過些日子你便能看到。開初我欲往你們英吉利國買爵位的,後看了盧梭先生的文章,猜測法蘭西國必定是最早反動的那一國,才改了買賣火伴。法國的爵位來日更風趣些、可作為也更大些。”
探春進了屋便覺劈麵一陣涼意,她大伯歪在貴妃塌上看一疊東西,便上前存候。
“嗯。”賈赦笑道,“故此我才鼓勵天下去外洋。來日的外洋諸國皆不會成為殖民地,乃是獨立的民主國度。你看過那些說北洋諸國的話本麼?”
探春接過那疊東西一瞧,最上頭一張寫著“《北京女子師範學院》生長打算”。
“哎呀你打發小我替我送歸去不就得了。”薑皎一溜煙兒冇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