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俄然眯了眯眼:“江南有個‘民主教’。”
賈赦凜然道:“低人一等便是受委曲。宮裡的人都高我家孩子一等,又豈止是受委曲!薑雋之,你清楚曉得星星是我的心肝尖子,這回是你逼我反的。”
“故馮紫英是但願我能成此事的。疇前外洋諸國也各有其君,在外頭與在故鄉一樣。這些愛自在者心中無法,隻得將其摒棄或假裝健忘。現在,我們有了挑選。我們可留在海內,雖上有君王,也下有奴婢。我們亦可往外洋去,雖無奴婢膜拜,也無需上跪君王。雋之,來日水遠山長,我們多來往手劄。”
“朱門便與你這幾本書中的西洋貴族普通貧苦得誌,終究不得不分權與他們。”
薑文歎道:“你此人滿腦筋奇物,你若要反,我縱攔下來也必使得天下亂一陣子。這會子賢人病著,唯有托你莫反了。”一時搖了點頭,滿目蒼然。
賈赦望了他半日,張了張嘴又嚥下去,終苦笑道:“不想這輩子還能聽你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塊絆腳石!搞定
“我甚麼都不做莫非世道會退歸去古時候或是停滯不前不成?西洋人打過來你領著一群文人立在海船上大聲念‘在明顯德、在止於至善’,他們的船便沉了?雋之啊,”賈赦瞧了他會子,點頭道,“你不如皎兒,更不如昭兒。”
賈赦可貴這麼痛快的壓著他辯一場,愈發得了意了:“故此我未曾有不對。賢人是明君,我不反他;他駕崩了我也不過是不愛跪他兒子、走人罷了;後代如有昏君,江南民主教反了昏君有何不當?”
薑文嘲笑道:“你那好甥女未曾奉告你賢人慾讓星星為十一皇子伴讀麼?”
薑文怔了半日,俄然道:“我可有體例攔著你麼?”
薑文恨道:“我朝火器強於他們,誰來滅了誰便是。”
那是天然的,這些人甚麼都不缺、最缺權勢,他們不擁戴民主誰擁戴?賈赦笑道:“故此他們有錢。他們有錢、不免被豪強惦記上。後代之君若護著豪強奪他們的財產就是昏君,他們會反;若不護著豪強,隻能坐視這些商野生匠土財主越來越有錢……”
“另有,為何那麼些皇子王爺個個想當天子?左不過不肯跪兄弟罷了。膜拜是一件令人極不舒暢之禮。雋之,若天下有另一個去處,能夠不消跪君王、或是無有君王。然你的主子也不跪你;且你須得背井離鄉。你可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