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擺手道:“我不過不肯細姨星去宮裡向人叩首施禮罷了。”
賈赦哼道:“他就是個木魚腦袋。如果想噎死他,我去哄賢人收回成命,順帶恐嚇你公公。如果氣死他,就更輕易了。”
寶玉日夜不息通讀了一宿,次日黑著眼圈兒捧著書來尋賈赦:“伯父!此等好書何故才取出來!”
黛玉哼道:“逢年過節的還不是得去他們宮裡三拜九叩的。我的細姨星纔不去。”
卻說黛玉薑昭回了院子,劈麵細姨星笑著撲上來要抱,小胳膊上掛著小鈴鐺叮噹直響,惹得他兩個五臟都化了。
賈赦笑道:“玉兒放心,若非恐怕傷民你孃舅早反了。便是因為這個方繞了老邁的圈子。本來我還想再慢些個,既然他們惹到細姨星頭上來了,我便快些。”
就此揭過。
賈赦聽了立時想起馬六甲海峽來,特去彭潤營中抓著輿圖說了半日。
寶玉歎道:“讀了此書,疇前這二十年我竟是白活了。”
賈赦哼道:“美意又如何?他是美意我們便要忍著不痛快成全他的美意麼?”乃低頭蹭了蹭細姨星,“賢人是個明君,再明的君也是君。你孃舅不樂意替人當主子,非論他是多麼明君。他對我再好,也不過是施恩罷了。”乃歎道,“你孃舅比壯強大不了幾歲時讀過一本書,當中有一句話,我下輩子都記得呢。”
賈赦一笑,拱手道:“如此奉求了,願將軍旗開得勝。”
“我抄我抄!十份也抄!”寶玉忙護著書道。
彭潤接了道:“多謝。”
一時賈赦回府去,將齊周寫的幾本後油滑事翻出來,想了想,先將《凡爾賽玫瑰》之白安郎版取出來。白安郎寫得太白話,且書中描述之人物麵孔、地理風景一股子天活力味,半分西洋味也無。然也冇法,他又未曾去過西洋。賈赦令人將此書送去給寶玉,奉求他抄三份,說是有旁的用處。又送了幾本往薑家去了。
黛玉聞言沉默好久。
薑昭眼中一亮:“如有體例讓十一皇子也去榮國府讀書,豈不好?”
黛玉彷彿發覺出甚麼來,不由站了起來。
“書中開端,那位女將軍向她的部屬道:她本覺得,人這具臭皮郛許是不得不為君王主子所奴役,然民氣倒是自在的。終有一日,她覺得她疇前說的話竟是錯了。”
彭楷看那輿圖越看越愛,耍賴要同去。“京中這會子已出不了甚麼岔子了,留在這兒多無趣,我們也想去外頭兵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