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在自省深思，而胤礽聞聽賈赦之言，眼睛頓時亮了：既是要起一處製書之地，書樓雖說更費事些，卻實在好過書肆很多，可許貧寒士子謄寫書典，亦可供奉金而來之人一覽孤本；可許人靜室參議文章，亦可供人大堂談經論道……天下談吐本就是堵不如疏，隻是到時候少不得請了辯才了得之人坐鎮書樓，萬不能讓那極擅倒置吵嘴、鼠目寸光之徒占了上風，不然此舉便不是利國利民之大善功德，而是開了禍國亂民端源。

胤禔聽到方森傑言說太後二字時的語氣，忍不住抬眼去看人，隻見燭火下清雋墨客端倪溫和還是，一雙墨瞳映著火光莫名有些瘮人，心下一歎，正欲出聲應下，就聽霍百裡介麵道：“且宮中皇四子好佛，常為太後前行探路，明日大業寺中警省著些，莫被人記恨上。”

非他做事瞞著胤祉，隻是此事委曲啟究竟在有些是不好出口：購置書肆之念實非他所想，他隻是在鬆瑤書院與那幾人說話時隨口論道坊間書肆版刊釋論隻那幾種經年穩定，各家都在求往昔孤本，求書竟是不往書肆，而是往古玩閣坊，且現在並非不得令洛陽紙貴之詞論，隻是書肆製版拓印太難……誰想夙來寡言的程毅一出口就是驚人之語--書肆運營自有難處，不若幾人湊了銀錢購置書肆！

霍百裡輕點頭，垂眸一瞬，抬眼時瞳中儘是無法：沐言莫要打趣。京中若起那可製版刊印之書肆可不是那個都擔得起的，隻怕唯有王公貴族後輩有這個膽量提及，而整籍校書一事乃是翰林之責。且，若當真是那小兒備的禮，這般早早讓人曉得，實非其行事氣勢。

但是，胤礽眼角餘光瞥見胤祉恨不得將臉藏進茶盞中的模樣，有點憂?，躊躇一瞬，決定晚些時候將這購置書肆啟事與人和盤托出。

“是。”聞得此問，胤禔心中稍有不安，大業寺雖可算是皇家寺院，然皇家進香之日外倒也迎苦救貧，隻是他聽霍青說過皇宗子水汜剋日提及此地語中討厭非常較著，現在他家先生又問，但是那廟中的和另有甚古怪？

“是。傳聞當年皇後誕下太子後情勢雖凶惡，用了西疆晉上的天山雪蓮方纔迴轉，隻是，有人將定國侯死亡疆場一事說與皇後，皇後與定國侯姐弟情深，心神大慟……終是藥石無靈。”與胤禔詳解當年勢的倒是方森傑，此時方森傑眼中陰霾已不見，暖和直入眼眸，讓霍百裡悄悄鬆了口氣。

方森傑點頭認同，不再言此，轉頭去看胤禔，問道：“明日瑾安一家但是要往大業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