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宮禁森嚴,乾元宮禦書房中氛圍倒還輕鬆,張寧入內隻見一人被捆縛於地,邊上跪了烏壓壓的一地人,而旁側安坐著靖王、肅王和西寧王皆麵色安然,再昂首看上首坐著的天子,隻見人麵上竟另有幾分笑意。
一行人入了城,此時街上行人甚少,水汜讓馬兒緩下步子,對水泱道:“太子,且讓南安王世子先與我到工部,點過新製兵器,再由他將錄冊送去給你。”
“臣劉淩峰謝皇上隆恩,今後辦差定多思多慮,以報皇恩!”劉淩峰再行叩首大禮,方纔起家。
張寧鬆了口氣,躬身奏道:“皇上,太子已奉旨入了兵部,英郡王和南安王世子現在工部查點兵器薄冊。”
張寧正要退出殿門,就有黃門入內通報:“皇上,吏部尚書韓世清、禮部何宇大人求見。”
霍書宇看了一眼瞳中彷彿跳著火的霍書安,哂笑道:“我自是至心,但是盼著看老七你似錦出息呢。”
“二弟客氣了,教誨弟弟,本就是做兄長的職責。”霍書宇笑容溫暖,好一副君子開闊模樣。
聞言,兵部尚書劉淩峰再度伏地叩首,陳罪瀆職,心下對那助何岑瞞報名冊之人恨極。
“謝皇上隆安,臣知罪。”楚奇叩首謝恩,起家立在劉淩峰身後。
世人的貼身侍從都是親信,這說是送去莊子教書,能不能被接返來實是未知之事,不但是眾侍從心下驚懼,幾個少爺也不肯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折了好輕易養熟的人手,霍四公子脾氣最為暴躁,當下出聲欲討情:“祖母——”
待那兄弟二人分開,一向在旁默不出聲的六公子霍書宏移步到霍書安身邊,輕聲道:“本就是那些人的爭端,你又何必摻雜?快歸去歇著,等回府必又是一場慌亂。”
未幾會兒霍家幾位公子皆至,南安太妃定定看了她傾慕教養的少年半晌,沉沉一歎,轉眼將諸人一一看過,肅聲道:“剋日家事紛雜,我很覺身子不爽,待明日郡主生辰宴過,府中便諸事皆由王妃和郡主措置。本日我再措置一事。此行既是來祈福,總要做些實事,我城外莊子管事報說莊戶後代因供不起束脩不得識字,你們幾個哥兒身邊的長隨多能識文斷墨,便去給人做幾年先生,也是曆練。”
“是。”
霍青被山風一吹,倒是平靜了幾分,他纔不信他父親會讓西疆此時起了戰禍。且不說南安王世代在西疆練兵,他猶記得霍思往西疆前夕,同他交代過府中諸事,曾道要他同胤禔和穆誠多靠近,在他扣問歸期時,更是笑言待北疆安定,亦是其從西疆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