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掉的屏風撤去，抬來的新屏風正隔在院門處，屏風外的管事兩股戰戰的聽著木棒落下的鈍響，府中掌事的仆婦顫抖著擠在左邊迴廊裡，瞅著一寸厚的竹篾抽在姚氏手上。

早在霍青奉上湯盅的時候，柳氏就已嗅出這羹品乃是她故鄉常備的消暑湯品，府中雖有專門為她調製炊事的廚子，味道卻老是欠那麼一點兒，眨了下眼，笑道：“故意了。”

“姚氏！”太妃冷聲喝道，姚氏打了個顫抖，默不出聲，卻仍立在霍書容身前護著人。

兩位側妃領著人到了柳氏院門口，瞧見錦緞屏風處，貴妾秦黃二女攜子相侯，愈覺忐忑，相互見過禮，便入了廳堂，與柳氏、姚氏見禮。

此事與此後命途勾連，涉事四人便也不好再瞞著自個兒親孃，可貴擯了巧舌抵賴，答以誠心肺腑之言。

水澤抬手拍了拍水泊的肩，眼神無法：那小子現在八歲，撒嬌普通。

“你說的也有理，念在你初心為悌，免除五廷杖，隻是，四弟，凡事要量力而行，本日是在府中，出了府再惹出禍事，但是法不容情啊。”霍青瞧著跪著的霍書守，一字一頓的說道。

心智弱的已癱軟在地認了命，亦有人迸出求生急智，喊道：“世子你不能打死我，我簽得不是死契！”

“祖母莫氣。”霍青往邊上侍從處丟了個眼神，待太妃身邊婢子剛倒了茶，就有婢子捧了湯羹出去。

幾個年青小輩兒得了閒，初時髦覺拘束，待發掘長輩們當真不管他們，便自尋了話打趣。

恪王水臷是水郅一輩兒的幺兒，親孃不過一陰差陽錯承寵受恩的宮婢，不知怎的就養了一副自發得是的脾氣，極易被人套話擺佈了誌願，所幸他雖未曾切身領受過當年他的兄長們爭位的殘暴，卻也領過抄家監斬的差事，藉著暈血一事，將自個兒名聲往嬌縱上頭牽，信口雌黃甚麼的做來毫不臉紅，倒是當真讓他的兄長們待他餘裕幾分，而想從他口中探聽聖意的人，亦向來很多。

霍書守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世子，大哥身弱，春夏時節更是精力不佳，書守不自量力將馭下之事強攬在身，出此忽略自當由書守承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