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是要牽紅線,作姻緣,霍妍有一瞬躊躇,不過,當初她哥哥同她說京中諸事,曾提過榮國府二房公子同李祭酒二子脾氣相契,兩家暗裡很有些來往,依著那賈王氏盼子簪花遊街的脾氣,是歡樂這門婚事的,倒也不算好事,便不再出言,隻叮囑道:“你且謹慎行事,莫要叫人捉了把柄。”
瞧著侍從退去遠處候著,霍妍抬高了聲音,道:“你提起那一家,是打的甚麼歪主張?”
賈薔將理出的名單交由賈蓉帶去書院給胤礽,親往五經博士宋瑞處請人。
霍書安回到書房,看過一卷書,再抬眼,便見日光西斜,出聲喚了人來。
青硯領命而去,霍書安站起家理了理衣衫,抬步往王妃居處去。
霍妍聽得婢子答話,細細打量一回霍書安,但笑不語。
霍妍聽著霍書安真假參半的道委曲,隻覺好笑,她這弟弟夙來孤拐,現在倒是有了幾分少年童意,實在敬愛,便道:“我記得你很喜好那艘鑲貝帆船,待會兒就叫人送去,可好?”
“那裡是甚麼歪主張?既然那兩位都是崇尚有為而治的,脾氣如此相契,湊在一處,想也是天作之合。”霍書安容色委曲,心道:一家子的偽君子,但是不必去禍害旁人了。
“褐修。”青硯從袖中取出一隻精美的盒子,放到霍書安跟前,又道,“本來隻是取件東西,王妃身邊的郝嬤嬤卻半路攔了我,東拉西扯的說了好些話,七少爺您先前叮嚀說,如有王妃身邊人尋來發言,便要聽著,實在冇想到那郝嬤嬤會拉扯出那很多話來。”
石光珠和陳瑞文乃是結伴而來,先前二人已從賈薔遣去的小廝處曉得此宴為人即興之舉,而福祥居席位夙來需得早定,已替人想了得救之詞,待見得小兒笑容巴結,這纔想起雖說賈珍與賈赦現在已不是國公,到底國公府舊勢尚在。
能教誨出如許女兒的人家,實在厚交不得,倒也獲咎不起,如許的人,慣常不聲不響的藏刀於袖等著割肉分血,遠著些最好。霍妍可不感覺霍書安會不明白,偏要拉了人入牽絲戲,現在無人坐鎮排幕,實在是好大的膽量。
姐弟二人論書半晌,便各自回房。
賈薔本是籌算在京郊田莊宴請諸人,那一處莊子並非寧國府祖產,乃是他早逝母親嫁奩中的獨一田莊,這些年,賈珍雖不甚理睬家事,對這莊子的運營倒是非常上心,現在,賈珍與賈蓉已定下今後命途,賈珍便著意教誨了賈薔如何措置銀錢之事,此一處早已交由賈薔掌管,賈薔念著諸友道說京中束縛,今回做東,便想起此處,卻被賈珍攔下:本日賈薔雖說是要與世人言明事情原委,倒是要做得光亮正大,京郊田莊實在過分私密,老是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