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兒目光倒是不錯。”賈赦笑著讚了一句,他兩個兒籽實在有福,天賜慧眼,族人名冊雖說是他的長隨李平編錄的,人倒是胤礽挑的,他兒子近兩年從老仆以後中撥拉出來的幾個小子,送去鋪子當差,個頂個兒的機警,待過三四年,便可獨當一麵了。
他倒是未曾妒忌胤礽,即便他們明顯一樣都是轉世在此,偏那投在榮國府的兄弟兩個都為男兒,他和胤禟倒是女兒身,實在是胤礽的處境並不比他好多少,叫真兒,冇的顯得他矯情。隻是,本日瞧見王仁的來信,想一想胤礽竟肯對個可謂無關之人點撥一二,憶及當年太子對他們一眾兄弟的冷酷,他還是忍不住會有些痛恨!如果太子肯放下高高在上的姿勢,對他們和顏悅色些——
“你說的也有理。”胤禩想了想,王仁惰性極重,脾氣固執得短長,胤礽與王仁也不過就是見過那一二回,一定就能將他那拗性的兄長佩服了去,縱是今後王仁念著胤礽的恩德,對他兄妹之間的血脈親情卻也無甚毛病,倒是他想左了。
胤礽並不知胤祉的胡思亂想,捏著信想了一回王家那幾位能夠的反應,都是他能對付的,便撂在一邊,又想起霍書安信箋上所提之事——他另一門糟心的親戚做下的事兒,想了又想,無法承認駭是都瞞不得賈赦,一想到待會兒賈赦要氣上一回,他就心疼得慌。
雖說賈邢氏早叫人將夏衣送去了書院,隻是這半大少年恰是長身子的時候,不過半月疇昔,尺寸便又有竄改,幸虧她籌辦甚是充分,待傳信的小廝言畢,便對賈赦笑道:“這倒是和他們母親猜的差不離,衣裳都是備好了的,現下日頭毒,清火的涼茶和得用的膏脂我也叫人備了些,正可一併帶了去。”她那繡莊也不在乎這三四匹棉麻,製得不稱身的衣裳一併送去書院四周的寺廟,那間古刹常有佈施周遭費事人家,是真正的慈悲之處。
胤礽聽過,曉得自個兒的目標已然達到,便不再管,指了百寶架上的銀錢匣子,道:“拿一些去辦理了二太太身邊的小鬼兒,奉告服侍老太太的婢子不消做甚麼,隻做好戳在那兒的木頭就成。”
舊事不成多想,太輕易亂了心。胤禩默唸著清心的佛法,隻覺疲累的短長,閉著眼,卻睡不著。
賈邢氏剋日應賈赦同僚夫人所邀,常在各家走動,雖說仆人家奪目,安排妥當,未曾趕上賈赦嫡妻賈張氏同父異母之弟張鬆的妻女,卻有聽人笑說那一家行事的張狂——家裡供著兩位宮裡出來的嬤嬤竟還托著人四周說項,欲求中秋時恩情出宮的宮女嬤嬤到家,這般的不滿足也不知是要謀算甚麼。賈邢氏曉得張家被人拿來講笑的原因,乃是因張鬆在先前絳彩國一事上逆了聖意,且那一家夙來不會做人,結下很多怨懟,現下聖上定邊之意極堅,又有整肅朝堂之意,張家父子又不是那等行事光亮磊落之輩,多年來結下的仇家們自是要趁機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