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百裡也不覺不測，將蹭到他身邊的狸貓撈到懷裡順毛，道：“你嫌璉兒先前那番解釋，有些冷情？”

賈薔本日所設席席少酒多茶，茶湯乃是依胤礽所得古法製來，一眾世家公子亦是頭回嘗過，頗覺新奇，不知覺間，便飲很多了，很有幾分亢奮，更兼幾日相處下來，世人已知宋瑞品性蕭灑，覽書從不拘泥於子經史典，向其就教過子經，便有人提了紀行，又有人問評書彆史。

陳瑞文與石光珠兩個是騎馬而來，因飲了兩盅酒便也上了寧國府的馬車，與賈薔一同送了宋瑞還家。

“大哥笑話我。給你的兩壇蜜釀都是用桑葚製的，一罈是三兒配了藥的，另一罈是平常之物，叫你親信收好了。”胤礽兩口飲儘杯中蜜釀，挪到胤禔身邊，躺倒在他大哥腿上，輕聲道，“哥，兩位先生本日表情很好。”

“先生纔沒時候管我們，我猜著先生們要躲出城去的。”胤礽翻了個身，側背對著胤禔，聲音悶悶。

北境戰事，天子與諸位王爺、謀臣苦心孤詣籌辦經年，本覺得諸事全麵，不想仍被世情拖累至此維穀之境，幾乎功虧一簣，現在，如果穆興不得安然返來，怕是籌局世人皆要抱歉平生。

胤礽與胤禔應得利落，待書房隻餘師兄弟二人，霍百裡笑道：“你有甚麼話要與我說的？”

胤禔嘗過胤礽送來的蜜釀，笑道：“你現在於這吃食一道非常精通，真叫我擔憂能不能將你從江南帶返來。”

方森傑雙手扶膝，肩背筆挺，聲音極低：“隻是他這般算人三代，挾子令父，你不感覺有些過了？”

“你這些商賈之事籌算得差未幾就行了，現下已是七月，你們兩個得收收心，刻苦些讀書，江南才子雲集，莫要托大。”霍百裡叮囑一句，亦不再言。

霍百裡又歪歸去坐著，笑道：“放心，我傳聞今兒賈薔在福祥居請了他那一乾朋友與國子學的宋瑞。”

“商隊幾時出發？”

霍百裡揉著蜷在他膝頭的狸貓，直叫侍從將這些帖子收攏一處，不必翻檢謄寫，又叮嚀主子速速整治了行李。

方森傑想了想剋日得的動靜，歎笑點頭：“當今這些孩子們，一個個的實在聰明。”

賈薔又前後送陳石二人還家，隻覺兩側肩膀被那二人拍得沉甸甸，心頭微苦。

待席麵換過兩回，散席之際，一眾公子對宋瑞更添非常恭敬，送了人乘車拜彆，方纔各自登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