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胤礽言語中的欠意，霍百裡也冇不依不饒，隻是抬手敲了人額角一記，隨口問道：“那書樓你們籌措的如何了？刊印文籍製版可成了？”

程毅與恪王水臷家的水沐年紀尚小，對這些事不過一知半解，隻將話記下帶回家與長輩言說。

席間幾姓公侯瞧見了方霍二人很有些難堪，上回書院那一鬨，幾姓被送去書院的後輩又被直言回絕很多，世人正為鬆瑤書院待氏族後輩刻薄而暗惱，瞧過鬆瑤書院主事奉上的手劄，隻覺麵上紅白之色難掩，往書院又送了好些筆墨茶飲並些錦緞道說束脩，幸虧書院主事未曾回絕，不然現在倒是無言見這應了諸人拜托作保之人。

方森佳構為一乾人等中最年父老，昔日也經常為幾位朋友辦理些瑣事，不過，既是同門中極靠近的師兄弟，脾氣自也類似，聽過侍從傳話，便叫人去尋霍百裡拿主張。

胤礽盤坐案前，提筆沾墨，落筆無疑，筆轉悠蛇，竟似一筆嗬成，又簡樸修整幾處，不過半晌就收了筆。

胤礽本想做煩惱模樣，何如眼一彎就笑了起來，好輕易止住了，道：“那瑾安就借先生案筆一用。”

待曉得了啟事，胤礽暗歎一回因果，午歇時分常與人說些悄悄話，倒叫水沐愈發喜好粘著他。

人常憶幼時孩童日，自是有理，小小孩童犯了錯，若誠心道歉，常長輩與小友被諒解，可一旦長成少年，一旦與人起了爭論，長輩仍會寬而待之，有錯則耐煩說理，無錯則欣喜安撫，而那平輩兒人，心智未成，少不得依憑了諸人喜樂從之，那等自小被嬌寵的口無遮攔慣了，戳心言語傷人無形，過後還要笑人脆弱，少不得有人就此鑽了牛角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