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洗漱,待清算安妥,胤祉隻覺倦意上湧,已偶然再去想旁的,同胤礽擠著用一個枕頭,在人懷裡蹭了個舒暢的位置,沉甜睡去。
好輕易哄得活力勃勃的少年,現在又複做木頭人模樣。胤礽很有些悔怨冇帶水清和胤祉同來,不過一架馬車坐了三大二小已是擁堵,再多兩個小的,怕是再和順的馬兒也要鬨點兒脾氣。
胤祉可貴見胤礽道錯,本該打趣一二,隻是待他挪到人身邊,瞧著胤礽平眉靜色的模樣,當下隻覺心傷,抬手搭到人肩膀上,道:“當初皇上口諭許你招考,父親就明白你的心誌了。”
竹風聽了兩個小爺這番對答,曉得這背麵的話不該被旁人聽了去,忙與桐葉將婢子帶去廊下候著。
日夜輪轉,夏尾愈熱,中元之日,鬼門大開,東平王世子穆興踏暮歸京,披風閒逛間可窺見鎧甲上的刀劍傷痕並暗色血跡,候在城門的黃門瞧見人,訝異至失神,半晌火線才上前傳了水郅口諭令穆興先行歸府,另有人快馬往皇城去通報動靜。
胤祉睨了胤礽一眼,忍不住打趣:“二哥現在這麪皮實在太厚,真當人認你為師啦?”
暑天悶熱,碧紗櫥裡頭的寢褥皆換了冰錦所製。
好久不聞胤礽回話,胤祉悄悄歎了口氣,胤礽內心頭糾結的他模糊感知一二,但這心結都得人本身結了纔好,當下說了旁事來分神:“薔哥兒在國子學裡過的不錯。”
胤祉看著胤礽又歪去榻上入迷,無聲一歎。
穆興聰明,聽得朋友再三提及本籍,立時明白此中樞紐:幾小此一行侍從怕是很多身兼數職,縱是故意人探查,怕也隻當是幾家要隱去隨裡手仆摒擋的自家宗族事,且幾個孩子算是開端為天子效力,與太子同時得天子訓導,也免除今後諸多猜忌。
霍百裡瞥了穆興一眼,輕笑道:“穆家本籍在南,現在已不過十幾房人丁,誠兒還小,我可捨不得他去遭罪。”
後宮妃嬪聞聽東平王薨逝,正考量奠禮,便得太後口諭去紅,淑妃身邊的嬤嬤欲有諫言,被淑妃在鏡中一眼盯住,沉默為淑妃換了銀玉金飾。
胤祉拍了拍胤礽的肩,柔聲道:“二哥,你若覺著內心愧的慌,就拿結案首返來,當時候父親必不會在乎一個一等將軍的浮名。”
“大哥放心,弟弟曉得前院後宅該當隔絕清楚。”胤礽將手上剛得的手劄遞給胤禔,笑道,“青山書院的先生很有幾分本領,實可謂點石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