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介麵道:“琮兒瞧著,蓉哥兒愧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賈薔本籌算這一日往賈敬修道處去,不想同窗死力相邀,實不好推卻,便討了兩張帖子,拉著賈蓉作陪。賈珍不肯將自個兒送去給他老子罵,便將去道觀的日子定在了下一回休沐時候,賈蓉心知賈珍所想,應了賈珍的叮嚀,拉著一旁忍笑的賈薔去了。
東大院現在主子雖少,倒是各司其職,行事間不見慌亂,五輛馬車很快收整安妥。侍婢所乘車架本該是騾車,何如胤礽嫌騾子醜,命人尋了矮馬來,倒也未犯車架規格忌諱。
賈政應下,見賈史氏麵露疲色,再三請人好生保養,方纔退下,往書房一起,儘在揣摩來日如何聘請李祭酒喝茶說話。
水芸不見瑩曦同來,失落一瞬,瞧見竹風和桐葉方纔露了笑意,覷了幾人說話間隙道:“璉哥哥,琮哥哥,我向你們借兩小我可好?”
賈史氏含笑道:“我這兒有幾卷書畫,晚些時候叫人給你送去。”見賈政有推拒之意,賈史氏歎了口氣,道,“你且拿著,書香人家夙來愛風雅之物,我老婆子不懂這些,白放在庫房裡,明珠蒙塵極是可惜。”
賈政聽了賈史氏的話,心知此中好處,應道:“老太太看中的必是極好,兒子過幾日尋李祭酒探聽一番。”
賈薔與賈蓉攏了一袖帖子歸家,賈珍見人將胤礽與胤禔的份兒都帶了來,低斥一回自作主張,忙帶了人去尋賈赦。
榮國府這一日早上也是折騰得很,蓋因賈珠得了李祭酒之子相邀過府一聚。
賈蓉本是嬌縱的性子,鬆瑤書院中呆久了,去了幾分唯我獨尊的傻氣,添了兩分呆氣,倒顯出他性子裡頭純然的敬愛之處——人敬尺餘,他必敬丈許。
初見,世人看在賈薔麵上待賈蓉餘裕幾分,發覺賈蓉脾氣,很添幾分好感。世人皆是公侯後輩,現有耳濡目染,後有讀書怡情,不由崇古,現下依古方烹茶而飲,鼓起擊節而歌,宴上氛圍更添和樂,不知覺便鬨到宵禁時分,方纔各自歸家。
葉嬤嬤也不是頭回見著二人,見人一向恭謹知禮,也不做那惡人,雖說她本不喜惡名在外的榮寧兩府,但這些年疇昔,那兩府諸多不好似已改了,且聽她老姐姐的話,那璉哥兒似有為宰之能,宰相門前三品官,情分得早些結下才真。
賈政對著賈珠諄諄教誨一回,見賈珠恭敬受教,隻覺他這兒子雖不若隔院孩童機警,但勝在渾厚,實乃桐梁賢材,不過伯樂晚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