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汜拎著水泱的袖子走了一會兒,隻覺水泱越走越慢,全憑他拽著走,覺著累得慌,就鬆了手,誰想他鬆了手,水泱就不走了,偏頭去瞅,天曉得他如何就感覺他弟弟眼睛裡滿是委曲。
“二弟這是怕半夜把大哥擠到地上去?”水汜笑著打趣,由著水泱把他推到床裡,抬手將人髮絲撩到枕上,把人按倒,掖好被角,柔聲道,“睡吧。”
待殿門關嚴實了,水郅拍了鼓掌,藍衣宮侍從後殿繞出,奉上錦匣,無聲的行了禮,又順著來路去了。
張寧躬身應下,低聲複述一回,同時死力轉移心神去想旁事:這天子與太後的事兒,乃是天子家事,他是半點不敢多思多想。
水汜瞥了眼身後,瞧見喬鬆的表示,曉得他那些個弟弟都快出來了,拽住水泱的袖子,輕聲道:“走吧。”
“吃的也就罷了,枕頭?賈瑾安又弄了甚麼花腔?”
霍書安斂袖為霍妍斟茶,道:“姐姐固然放心練您的鞭子和繡活兒,弟弟行事不敢擅專,必會先叨教母親與祖母的。”
嗯?這到底是醉了,還是借酒裝瘋啊?水汜瞅了瞅水泱,忽的想起他幼時抱著他手臂賴在一起睡午覺的孩子,算了。
“入夜了,哥哥陪我。”水泱不動,仍捧著碗看水汜。
水汜定定看了水泱兩眼,聲音極低的嘟囔一句:“都十三歲的人了,你撒甚麼嬌啊。”口裡道著嫌棄,手卻遞了疇昔,水泱毫不遊移的伸手搭上,不忘對人笑一笑。水汜握著水泱微涼的手,轉回身,無聲的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既然已經稚如小童,乾脆老練到底。
“水泱小時候除了黏著朕,最黏的就是水汜。這兩個現在懂事兒了,相處倒又彷彿他們小時候了。”水郅憶起於他而言意義最為分歧的兩個孩子幼時模樣,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