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下山小徑隻此一處，按說水決抬腳就走也是該當，隻是貳心中猜疑為何不見南安王世子，又憤恨在戒言大師麵前失了顏麵，立在原地隻等報酬他鋪了梯子。

“那位雲安道長一句話說的不錯，身在俗世便要尊俗世的端方。穀有百種，人自有千樣。四皇子壯誌欲酬，還是待人餘裕些罷。”戒言道說一番勸戒之言，終是未將心中所慮和盤托出，畢竟相由心生，那賈二公子現在尚是小兒，麵相有變動是平常，許是上天好生之德罷。

“起吧。雲安過分量禮，父皇說過你現在算得半個世外之人，無需行叩拜之禮。”

隻是這探聽的話卻不好出口，炒豆世人吃炸鍋一人事，那個都不肯做那出頭鳥，不過，這宮眷言談老是繞不出宮門去，一日日漸漸來，總能兜著傻的。

又是一個姓賈的，公然是一姓人，小小年紀便都四周逢源，追求之性倒是頗得祖上真傳。水決心中嫌棄之情愈盛，更微有惱意：也不知似京華雙傑、王文錦如許的人物為何同這等人來往！水決幼時曾同王文錦也一處習書，對此人古怪脾氣自是曉得一二，其居於宮中時隻跟在水汜身後，連向來長袖善舞的水汶也不得與其靠近之法，也不知這賈家小子有甚麼好的！

“你那幾篇文章我都看過，論友一文實在狂傲。”王文錦看著劈麵玉琢般的少年瞳中毫不粉飾的獵奇，忽的一笑，彷彿冰破，“我喜好。”

“聖上隆恩，雲安不時感念，隻是本日雲安著俗家衣，自也當循俗家禮。”

寂靜之間竟生出些劍拔弩張的對峙氛圍，不幸水決身邊的侍從縱心中焦心，卻害怕於其常日裡不準人擺佈其意的狠厲手腕，隻得寄但願於傳言中善解人意的賈家公子。

水決對胤礽嫌棄得很，與他同業的和尚戒言倒是一雙眼釘在胤礽臉上，攥緊了手上佛珠：此人乍一看麵冠如玉，該是福相，隻是眉毛和嘴唇長得不好，實為福薄之人，然其唇角一平、眉宇一疏，另辟朝氣，更是活了一局死棋，許這就是那所謂的一線朝氣……隻不知那兩位神仙所言之事會否隨之有變。

水決心中氣悶，瞧著三人的背影，很久方纔哂笑一聲：難怪縱有那很多淩辱之事，世人仍道背靠了族氏好乘涼，甚麼無債一身輕都是大話！就如太子同水汜之間已近死局的局麵熟生是這賈家小兒同南安王世子從間調和，再看王文錦本日同賈氏一族靠近，便可知王家現在情意如何。不過，時候久了，那麼些人總不會永是一條心，他隻要在旁看著，看他們能風景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