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百裡從架上尋得他衣上熏香，轉頭就見榻上兩小兒壓著他的衣裳睡得苦澀，頓時哭笑不得，這兩個倒是識貨，曉得這晉上香料的好處，如果曉得他那師侄會認了這香料而不放手，他定不會用此物感染衣裳！

“既是如此，你送畫就好，何必製了屏風？”霍百裡見胤礽聞言驚奇抬眼看來，又煩惱低了頭去，歎一聲，斂衣在邊上石凳上坐了，慢悠悠續道，“曼珠雖是禪意，終是鬼域子民，還是罷了。我看你這海棠圖確切不錯，同荷、蘭、牡丹一同製了鏤刻屏風，擺在室中也是都雅。”

“淨水芙蓉確切美豔，曼珠海棠卻也不差。”

水汜終是忍不住做了他想做多年的事，探身戳了戳水泱的額頭，而後心對勁足的仰躺在榻上，沉聲道：“你還真是……”明知是‘請君入甕’的局，他如何就被人套出來了呢？霍青給水泱拚了命，哄著他對水泱生出獵奇心，同人相處下來，他很感覺有這麼個會惦記他胃不好，看著他先喝湯的特貼弟弟挺好，如果在‘甕’裡舒坦的過一輩子也不錯，不是冇了野心，隻是同朝臣相處這幾年，他見過的朝臣除了那幾個他都想將人砍了出氣，他畢竟冇氣度容天下人的私心*，乾脆由脾氣好的去調停，他儘管仗著身份舒坦的過日子就好。

負手看過石桌上攤開的兩幅畫，霍百裡微微擰了眉頭，很久方纔將視野移到一旁垂眸而立的少年身上，沉聲問道：“你這畫是籌算做甚麼？”

隻是，貳內心頭另有點兒迷惑未解：縱觀史乘，年長的皇子多冇甚麼好結局，水泱如果為了安定職位，如何說都該拉攏了那幾個小的纔是，怎的他竟是冇聽到半點風聲？隻同他這掌兵的兄長靠近，就不怕有一日人會妄言說，他們兄弟兩個聯了手圖謀天下？

撂下碗筷，水泱方纔發覺在水汜幾近見縫插針的添菜下，他用的炊事怕是常日裡的兩倍，不由略有難堪，隻好光榮現在天熱，衣衫寬鬆。

而水泱，有太子名頭，又是翩翩少年風華正盛的年紀，世人少不得在他身上動心機，想起上回他在昭陽殿同人辯論《素書》時聽到的動靜，水汜歎口氣，側身而臥，睜眼去看正端坐看書的人，輕聲道：“你現在年紀也不大，跟父皇撒個嬌告個狀並不討人嫌。”

胤禔同方森傑請過安，折去霍百裡處，正驚奇一貫重視儀表的霍百裡白日裡除了外套，便被人捏動手腕半晌，以後也被攆上了軟榻，陷在棉錦中。

都是好孩子，他這做父親的無需過分滋擾，順其天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