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道南安王左擁右抱儘享齊人之福,卻不知他父親薄命,南安王府家事狼籍,根由乃是他的祖父。老南安王取妻之前,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暗裡裡互許了畢生,事情鬨出來的時候,當時的南安太妃許了那位現在的姚太側妃進門,前提便是姚氏飲下紅花,此生不得有子。那姚氏怕是悔怨了,隻是行到那一步已退無可退,老南安王早逝怕也是煩悶而亡,倒是至心顧慮姚氏,行姑息木時不忘將姚氏外甥女聘入府中為霍思側妃,南安太妃天然不會讓姚氏占了頭籌,同時聘了柳氏女入府為側妃。兩位側妃誕下的兒子彆離養在太妃和太側妃身前,每日裡兩廂爭鬥的熱烈,隻需借勢時擾他一回,很顯得他這端莊嫡孫好不寥寂。而他的母親除卻掌家教女,隻需管好後院兩位妾室及其子就好。後院爭鬥竟冇端莊嫡妻嫡子甚麼事兒,倒也是異事。不過,如許的清淨怕也是未幾了。男兒年長老是要步出這家門,不成能老是做後宅女子角力的棋子。而後,這弈棋者與棋子的角色怕是就將對調。
身著絳紫袍衫、頭上隻一繡了金色暗紋的黑綢巾半束了發的少年行在最前,其身後是一身粉藕色襖裙的聘婷少女,明顯這二人打扮極簡,卻似金童玉女將二人身後經心選配了衣衫髮飾的六人壓抑得彷彿月下之星。
一個尚且稚嫩的聲音打斷了霍書宇的話,綿裡藏針的話讓霍青表情頗好,並不避諱霍書宇,彎了唇,循聲抬眼望去,對從碧色藤蔓間走來的身著楓色寬袍的少年笑道:“書安。”
霍書安隨霍青入了院落,過天井,在廊下站住腳,並不入堂。
“你現動手上雖有些銀錢,若做書肆怕是遠遠不敷。至於賈薔,雖說他那叔叔毫不會虧了他用度,這筆銀錢數量卻實在不小。且選址等等瑣事……你們怎的想起這個來?”霍青模糊猜到這書肆真正的掌事人會是誰,隻是那賈薔倒也短長,入了國子監這纔多少幾日,便將他這最左性的七弟哄住了。得說是胤礽點石成金的本領愈發高深了麼?
霍青從不介懷他這些兄弟的小脾氣,令侍從去備水整衣,言道他們兄弟說話,暫不必在旁服侍。
霍書宇彷彿不曉得來人言語中的挖苦,亦點頭笑道:“七弟這是來尋三弟有事?”
霍青忿忿的將南安王妃常日來往密切的人家指責一番,直到撿了換過藍色衣衫在岔道上等著的霍書安,曉得前程不知多少騙局圈套等著,定下心神站在最前與一起上所遇諸人酬酢周旋,直到踏入太妃寓所霞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