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浚躊躇了下，俄然低頭咬了口糖葫蘆，隻覺酸酸甜甜的，細細咀嚼，亦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偏頭又看了她一眼，隻見那如畫眉眼伸展溫和，如一汪吹皺的春水，看向本身的眸光裡泛著清清淺淺的笑意，雖不濃，卻也雋永，不由溫聲應道：“待揚州事了，你若還想聽，我再說與你就是了。”

短短數言，字字泣血，兩人皆是冷靜的，一片沉重。

李嬤嬤遊移道：“說是吃了甚麼不潔淨的，等下人瞧著不對勁去請大夫過來已經晚了。我返來時，特地拐去了廚房一趟，那頭的飯菜一貫不經心，昨兒彷彿是想做些紅芋糕，張保家的就順手抓了把給她，今兒傳聞人不好了，嚇得跟甚麼似的。我在屋裡細心打量過，用過的碗盞早清算潔淨了，隻桌麵上彷彿灑了些，另有點碎末子，我讓廚房那頭瞧了，應是張保家的錯拿了柿子粉，那位胃寒得短長，常日裡常在飯後用一小盅白酒，可不就遭了忌諱。”

袖管中的手指往深處縮了縮，摸到係在繡內的一隻小小錦囊，芳娘心底稍安，隻等天亮了，人多了，便找個機遇將它送出去，也算全了主子最後的心願。

林府的闇亂，隻掩蔽在燦然的朝陽下，門前的石獅子仍然威風凜冽，匾額上的烏墨大字仍然蒼遒有力，路過的百姓仍然用瞻仰畏敬的目光看著天井深深，誰也不知內裡究竟上演瞭如何的劇目，如何的悲歡聚散。

賈敏深覺得然，若非是個誠懇木訥的，怎會一向留在宋氏跟前服侍，在那屋裡待上十年，莫說本就是個不工緻的，就算是猴兒精疇昔，怕也成呆的了：“既如此，你且再留意陣子，如果當真不打緊，便隨便揀了地兒給她罷。”

林平再不敢往下想，隻吃緊地往內院趕。

“是老爺親口叮嚀的？”賈敏神采微變，低頭忖思了半晌，又覺是本身草木皆兵了，揉著眉心道，“這事兒你親身去辦，彆惦著三成四成的了，少不得叫她走後再風景一回。隻一樁，她到底是如何走的，你可弄明白了？”

聽他把城裡城外挨個說了一遍，蘇雲岫既覺好笑，又不免窩心，道：“不過隨便逛逛罷了，哪用得著操這心機。若想去遊瘦西湖，等他日得閒，往那邊小住幾日纔好，倉促一觀，可品不出你說的這神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