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的嬸嬸早命人擺了茶水並點心和八樣乾、鮮果子讓幾位女人先當個零嘴兒臨時打發著時候。聽著外邊丫環、婆子一迭聲的存候問好的聲音,世人便曉得必是湘雲到了。公然,門簾明滅,湘雲的嬸嬸挽著湘雲出去了。世人忙起來見禮。史陳氏笑道:“快彆多禮了。雲丫頭這嫁疇昔就成了人家的人了,我們隔得又遠,想攙扶怕也是不易的。倒是你們姐妹間今後勤走動些子,相互也有個照顧不是?可貴這出來一回,你們姐幾個且樂和樂和,今後隻怕出來就不輕易了。我且看看廚房籌辦的如何了。”談笑著今後院去了。
黛玉也道:“可不是嗎?想當日,我們起詩社,詠海棠,折梅花,吃酒聽戲,是多麼適意的餬口。現在卻隻餘了我們幾個。二姐姐怕是不肯再回那園子了;三姐姐嫁得那麼遠,見一麵都難;現在雲丫頭也嫁作人婦,雖在京中,可這右相府裡隻怕也是端方大的很。雲丫頭新作人婦,出來一次隻怕也是不易的。唉!”
王夫人坐在打扮台前看了看,又拿出粉撲子撲了兩下。剛好彩雲出來,手裡拿了一件褂子。見王夫人那樣,忙道:“太太但是要重新梳洗一下?”放了衣裳,就欲去取那淨麵盆來。王夫人看天氣不太早了,內心不耐。便道:“罷了,你隻給我將頭髮重新攏攏就好。”彩雲忙將王夫人兩邊落下來的碎髮又挽在了髮髻裡,又重新將髮釵緊了緊。王夫民氣裡一頓,對著外邊服侍著的丫環道:“彩霞,將我收在匣子裡的一付赤金鑲寶的頭麵取來。”內裡彩霞忙應了。未幾時就拿了一個貼著鑼鈿的金飾匣子來了。
一餐飯賓主儘歡。但是黛玉她們卻再冇有來由留下來了,隻得與湘雲又殷殷不捨地嘮了幾句。然後依依惜彆。湘雲自是親送了幾位姐妹上轎了方做罷。返來時,內心也是萬分的不安閒。做女兒與為人婦本來竟是如此的分歧!
“哎,我們為何不能每月定一個相見的日子呢?雲丫頭縱使再如何受束縛,也不至於出不了門不是?二姐姐現在也是自在的,喝茶用飯的處所也都是本身的,便宜得很!我們隻定個日子。隻要每月這個日子冇有天大的事,那是雷打不動的。如何?”黛玉俄然受了開導,收回了這麼一個建議。
屋子裡的氛圍一時有些低迷。那些個誇姣的日子,那些純真而歡愉的舊事,如影曆曆。但是又漂渺的如雲如霧,摸不著,更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