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撥瑾道:“兒臣想著,此事倒不如仿那販子之買賣之人。施助之事,一如匈奴所請。隻相約以下:1、簽訂百年合約,世代安好,不起烽煙,互開邊市,互免關稅;2、為表誠意,請大順王上送質子於金陵;3、三年以內,大彆扭送三萬匹大宛名馬於我大夏,權作謝宜。兒臣能想到的就這麼多。不知安妥不鐺鐺?”
“聯有些倦了,你且把這些勞什子收起來。陪聯到後花圃轉轉。”皇上起來伸展伸展了身材。話說這天子還真是個辛苦的活,案牘費心不說,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貓頭鷹還晚;操不完的心,看不完的卷宗。喜好個甚麼吧,還不敢明目張膽,你道為何?恐怕史官給你記上一筆――奢糜!內心一邊自嘲著,一邊邁步往外走著。德公公麻溜地清算好跟了上來。
匈奴王接到大夏國書,看著看著就黑了神采。將國書擲與地上,一言不發。有長老上前撿起國書,大師湊上前去,看完後也都黑了神采。
三月了,金陵城裡的風已冇有前些日子那麼凜冽了。清冷的風吹過來倒有些醒神提腦的感化。三月初的金陵,固然另有些寒意,卻已去了那徹骨的冰冷,已微微地泛了些暖意上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樹芽兒都探頭探腦地暴露了頭。殘雪還留在枝頭,春意兒就盎滿了園子。臘梅的暗香沁人丁鼻,經雪一浸,更添了幾分高山流水的意味。
四皇子拓撥瑾初看不出甚麼,覺得也是個淺顯的。三年前剛立了府,封了肅王爺。這兩年卻嶄露頭角,實在做了幾件讓皇上刮目相看的事。模糊竟有奪了太子風頭的趨勢。為人卻低調得很,溫潤如玉,朝中眾臣頗得好評。隻拓撥哲卻曉得:這四皇子背後的手腕也是淩厲的,並不如四皇子大要那般有害。
各部的摺子有條不紊地遞上來了。拓撥哲翻閱著。內心卻有些絕望。不過是一些冇有新意的陳詞讕言罷了。左不過還是那些子老主張。拓撥哲揉揉已經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怠倦地往椅子上靠了靠。俄然心中一陣膩煩,乾脆將案頭的卷宗推開。直起腰身,大喊一聲:“小德子!”
“父皇所言甚是!此戰非義,名不正,言不順。此其一也;其二,匈奴地區寬廣,若一擊不中,很難滿身而退,當時該當如何?其三,如戰,必致調兵遣將,則中室虛空,用心叵測者趁機犯上反叛,該當如何?是故,非不欲戰,實乃非戰之機也。施助,則無異於養虎為患。亦非良策。”略一停頓,看父皇彷彿很有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