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慌了下神兒,看賈璉麵色未變,便平靜下來,用帕子捂著嘴退了兩步,然後在上首位坐了下來,“喲,弟妹哪來這麼大的肝火!好好地弄捆稻草來做甚麼,一股子黴味兒,聞得人直噁心。”
程書良駭怪地看著賈璉,豎大拇指,“大人真神了,這李子樹每年著花成果很多,可最後能成熟吃到嘴的還真是冇有往年多。大人如何曉得這事?”
今早兒天賦方纔亮,王夫人還在睡夢中,就聽人急報說是賈璉部下的興兒有急事要來回報。“……興兒一早兒就敲了朱漆大門,還捎話說再晚點必定會叫人悔怨。”王夫人就是被這句奇特的話給弄起來了,一麵打發婆子去見興兒,一麵倉猝穿了衣服。
“下官故鄉在京外五十裡地的白粥縣,李子為鵝黃李,熟透的了時候通體嫩黃,是我家老鄰居送李子吃的時候,我們吐核自個兒在院裡長出來的。那老鄰居本來的故鄉彷彿在在福建,經商過來的,不過十年前就已經搬場不知去處了,倒是這李子樹在我家生根了,被老太太視作吉利物。也巧,它一著花,我家就有喪事兒產生,或大或小。”程書良仔細心細解釋道。
賈琮眨眨眼睛,有點心虛的笑起來,訕訕地把手伸出,手倒是潔淨的,不過十個指甲都長了冇剪,裡頭藏著泥,烏黑烏黑的。
之前家裡男人都冇出息的時候,邢夫人還感覺寶玉這孩子挺不錯的,脾氣溫軟,還挺聰明,保不齊將來是個能光宗耀祖的苗子。可也不知如何的,自從璉兒有出息以後,她就發明寶玉這孩子越長越歪,越來越不招人奇怪,歸正如何看都冇璉兒好!
邢夫人蹙眉,“恰是此理,那就是說我們這些端莊親戚還都不如他房裡的丫環討他喜好了?”
“在他眼裡,的確如此。”賈璉抬眼盯著邢夫人,“我們也的確冇人家小丫頭稚嫩討喜啊!”
來喜忙道:“那木工就會做精美的雕工活兒,這點東西倒不算甚麼,弄兩塊板子,摳出五個合適大小的凹槽來,磨石黛,做芯子放上去,再切割用黏膠牢固就成了。就是這黏膠的破鈔貴一些,這五根東西湊一起,竟破鈔了一兩三百文,充足買兩石大米了。”
賈璉回到榮府以後,小廝來喜便笑嘻嘻的迎上來,呈上一錦布袋。